吵去年花的钱,谁花得多,谁花得少,要从何处开源节流。
“兵部一年军饷,就去了一百万两纹银!今年年初打仗,又花了二十万两。”
“我吏部每年官员俸禄开支,也要八十万。大小官员们为国鞠躬尽瘁,这钱省不了!”
“户部没钱了吗,渭河流域地震,我工部要修堤坝,要一百二十万两!”
户部尚书说:“户部没钱了。皇上登基后下令免百姓田赋三年,没处征税去。若非今年初魏武王的老丈人四海商会的会长捐了五十万两给国库,怕是打仗都能饿死当兵的。”
兵部尚书又开始吵:“账目上还有盈余,岭南那边也要预备打仗,还至少要十万军饷。这钱你要给我。”
工部:“不修堤坝,明年还要死十万百姓!我这钱也不能省,起码要五十万两。”
一道屏风外,林金潼在吃西瓜。
杨献躬身进来,朝他做了个“嘘”声的动作。
林金潼点点头,只听而不出声。说实话他听不懂国事,只知道这些问题听起来很严重,是李勍登基后造成的么?显然不可能。
这是前两朝、乃至三朝累计下来的国家弊病,往年还要遮掩瞒报。眼下李勍什么事都要查都要管,扶持宦官手眼通天,事情兜不住了,于是内阁开始吵架,一帮文化人吵得像菜市场。
林金潼隔着屏风看都有哪些大臣,但没找见李勍,他不在么?
忽然,他又听见礼部尚书说:“别的不说,就三个月前给皇后置办四季常服和家具,宫殿,也去了八万,丝绸多贵啊,用的都是最好的云锦,好几百件,卖到西洋去也少说十几万……”
林金潼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,啃西瓜的动作都停顿住了。
就在这片险些打起来的喧闹之中,突然传来一道平息所有吵嚷的声音:“都吵完了么?”
霎地一室寂静,落针可闻。
李勍的声音还算平静温和:“让你们算钱,没让你们扯头花。”
众人似乎不知道李勍一直都在,就在一旁听着,听了多久。脸色各个都变了,气氛凝固而不安,还有些滑稽,一直没说话的申首辅终于出声了:“陛下,六部这样吵是传统,往年都是这样吵才把账算清的,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申大人,”李勍问,“方才六部尚书所言,申大人可都听清楚,算清楚了?”
申大人点头,恭敬道:“臣全都记下来,算清楚了,去年国库支出统共五百二十一万两纹银。”
李勍音调始终稳定:“去年的财政,过去了朕就不清算了。今年也过了大半,朕已命司礼监进行详细审计,若有财政浪费之处,务请尚书们建言,以削减不必要之开支。”
“朕拟亲自主持财政改革,制定新的税收政策,以保国库充盈。”
“至于后宫的支出,皇后的四季常服和宫殿修葺花了些银子,朕会从私库补上去。”
礼部尚书闻言忍不住道:“陛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