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从东宫穿回来的侯府小厮的灰色衣衫。
他轻轻拨了拨白色长弓的新弦,细微的嗡鸣声回荡。
与此同时,燕京北城门口,一道策马而行的修长黑衣身影,徐徐在城门口停下。
“吁……”天痕将马勒住,两条长腿夹着马腹,掏出令牌一亮,守门士兵看见长陵王府四字,当即放行。
天痕回来,理应先去长陵王府,找王爷复命的。
然而骑马走到一半,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,背着一半人多高的长弓,沿着街边在走路。
林公子?
天痕先认出那把弓,因为林金潼箭无虚发的本事,这弓他是特意去摸过的,除了特别大,像一轮弯月以外,并无什么特殊的。
他这是去哪儿?
天痕下马,将马拴好后,随即跟了上去,很快就看见林金潼在爬镇北侯府的墙根。
他武功尽失,但身手还在,正要爬上去之际,被一只手强行拽了下去,可是对方怕他摔倒,便用双手来接。
猝不及防的,林金潼被人从高处拽到了怀里,硬朗而温暖的怀抱,带着风尘仆仆的气味。
林金潼抬了下眼,认了出来:“天……”
还没叫出声。
“是我。”天痕捂着他的嘴,掠身飞快地将金潼带到了巷子尾,方才松开他,于黑暗中低头凝视着他,“这么晚了,你穿着侯府小厮的衣裳,去镇北侯府做什么?”
第四十八章
第四十八章
林金潼让他问住了。
当然不能说实话, 他故意岔开话题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四叔让你跟着我的么?”
“刚进了城门,就看见你……”天痕垂眼扫过他身上衣裳,“穿成这样。”
天痕松开他, 林金潼又抱了上去, 非常镇定:“我偷偷跑出来找元琅玩的, 跟他比试射箭, 你别告诉我四叔,好吗。”
“韩元琅?镇北侯世子?”天痕回金陵老家后,由于多年未归, 父亲慈眉,母亲喜泪,兄长与姐妹皆紧紧相拥, 说他去回疆受苦了。
那些拥抱,和眼前少年的并不一样, 天痕略显僵硬, 低头, 与林金潼那双犹如静水的明眸相对,问他:“你怎么认识的韩元琅?”
“元琅是我旧相识, ”林金潼解释,“也是我的同窗,这身衣裳也是他给我的。既然你回来了,我就不去找他玩了。”
自己行踪都暴露了,若镇北侯今晚死于铁箭,天痕就会知道凶手是自己。
天痕都知道了,四叔势必也会知道。
得重新想法子了。
天痕对他的话半信半疑:“你这副打扮潜入, 若是被镇北侯府的府兵发现,小心将你射杀了。都快亥时了, 我带你回去。”
“好吧。”林金潼别无他选,天痕没带他走门,是翻墙回的瑞王府。
院中四下静谧,月夜下两声蛙叫。
厢房烛火熄灭,横七竖八睡着两个被林金潼药倒的小厮。
他下的药不重,过会儿就能清醒。
天痕替他点了灯,目光扫视一圈,与他走的时候相比,屋中又添置了不少新东西,每样都是名贵之物,连桌上不起眼的烛台都是御赐之宝。
“最近都是清泉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