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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殷琬宁从容不迫的呼吸声:

“给贤太妃娘娘请安。不知……这位姑娘,找殿下有何贵干?”

意料中的怒吼、尖叫和狂风骤雨都并未袭来,又是片刻的沉寂之后,突然有金甲碎裂之声,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是卢龙大军到了,就在一切被推上顶点、根本手足无措的时候,卢龙大军如神兵天降一般到了。

长安城中有谢珣接应,大明宫城中也有谈会英的里应外合,谈承烨亲自带兵,不仅很快就将大明宫内负隅顽抗的成德军尽数剿灭,还活捉了陆旭、范英仪,以及依附在他们身边的罗玉莲等人。

待一切稍稍落定之后,殷琬宁才挽着失明的林骥,慢慢地走出了长乐殿,迎接他们的是披坚执锐、虎虎生威的谈承烨。

她站在正殿台阶的尽头,看着已经许久不见的亲父,忍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,亲昵而又欢喜地叫了一声:

“阿爹,阿爹!竟然是你亲自来了!”

谈承烨将手中本来沾满了成德兵勇的鲜血、但已经重新擦得锃亮的佩剑,“唰”一声收回了剑鞘之中,对爱女微微一笑,道:

“娇娇有难,阿爹自然义不容辞,只是周王这一出苦肉计布局太深太精妙,就连远在幽州的兰兰和向钦,都差点被他给骗了!”

苦肉计……苦肉计……

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玩笑,以殷琬宁对谈承烨的了解,他也根本不是随意玩笑之人。

眼见身旁的林骥又恢复了以往云淡风轻、江山在握的面色,当着众人的面,殷琬宁自然不好直接质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只能面上装作无事发生,寸步不离林骥的身边,做好他的一双眼,陪着他做完了接下来所有该做的事。

比如善后收尾,比如请太医来为他的双眼诊治,比如将谈承烨和容蔚都妥善安置在周王府,然后再把谢珣、谈会英和杜尔姝叫到了周王府里,大家第一次围坐在一起,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庆功宴。

一直到该忙的事情忙完了,两人回到先前那停放了殷琬宁“遗体”很久的卧房,她才突然将林骥的手甩开。

已经过了一日一夜,林骥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有任何视线的生活,这主卧他又生活过不短的时间,即使殷琬宁突然撒手、选择不做他的眼,他也能算自如活动,从门口,一路听着她的脚步声,走到内室的拔步床里。

殷琬宁则心烦意乱,一坐上床榻,随手便去翻那床头反扣着的话本子。

自从那日林骥被召入宫后,她寝食难安,原本想借着读读话本子来消磨打发时间、消化她对林骥的担忧,可是读来读去,她甚至连这话本子的主人公姓甚名谁都没记住。

不过,就算是最难以卒读的话本子,也是为了取悦她、让她稍微松快一点,心中的闷气仿佛化作了那画本子上一行一行像蚂蚁一样乱爬的字,她随意翻了一下,在身后的脚步声停止前,突然转身。

林骥与她就只隔了一步的距离,但似乎她转身也有微微的声响,一瞬间,他也同时停住了。

“娇娇,”他声如陈泉,“你今日这是怎么了,自从阿爹带兵平叛之后,你似乎一直都不在状态。”

殷琬宁轻哼一声:“没有,你胡说八道。”

林骥又一抬步,停在了她的身前,弯腰,俊脸却与她保持了一尺的距离:“累了?”

房内的炭火充足,即使还有几日便到了新年,在这暖融融的房里说话,也必不会像在外一般,每一句呵气都挂着白白的雾。

现在的他,吐出的只剩下热息,虽与她仍有一尺地距离,她却交杂着心烦和惶恐。

心烦的是,谈承烨那句“苦肉计”,让她觉得自己也同样被他耍了,昨晚与他的情真意切,恐怕根本就没有几分的真心;

惶恐的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