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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?”

范英仪淡定自若地轻哼一声,自然而然从陆旭的手中拿过那柄连弩,上下把玩了一番,方才回道:

“是,阿娘做了就不怕承认,昨日与你摊牌,你一心守着你那死了那么多天的殷氏女,根本就不将阿娘放在眼里,阿娘不下猛药,怎么能逼你面对现实?”

陆旭凝住眼神,一向在成德之中说一不二的他,语气不需要重,便已经颇具威严:

“骥儿,那你也别怪你的阿娘,即使她不这么做,我成德大军也已距离长安不过二十余里。如今,京郊的神策军腐烂疲弊,根本不可能抵挡住成德大军。杀死林驰,本也是早晚的事。”

林骥紧咬后牙,死死盯着陆旭那不怒自威的双眸,几息之后,方才缓缓问道:

“你,你就是陆旭?”

陆旭那深邃的眼眸里,漾起了一丝得意,丝毫不计较亲子对他的不礼不逊:

“当年我在蜀州之时,恰逢人生的低谷,机缘巧合与你阿娘相识,然后就有了你。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,我知道你外出游历时化名‘陆子骥’,而你的生父我本就姓陆,这便是你我父子血浓于水的明证。”

“我化名姓陆……是因为,”林骥的薄唇微微颤抖,是他在努力克制自己喷薄而出的怒火,“我在先帝的皇子中排行第六,跟你没有任何关系!陆旭,我不是你的儿子,多年来你与范英仪屡屡越界,我从来都是知晓的,只不过考虑到九泉之下的父皇,我便一直隐忍不发,但这并不代表,我会放过你。”

他对面的陆旭云淡风轻,与他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:

“骥儿,你以为你不承认,你就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了吗?你之藩多年以来,你游历天下、遍访名医,想必你也知晓滴血认亲之法吧?你若是非要看个清楚明白,阿爹可以成全你,现在就来。”

滴血认亲……滴血认亲……

荒谬至极……

尽管头痛欲裂,胸口自林驰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开始便早已抽痛不已,但此时的林骥,仍是运气闭口,掌中聚力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便挥拳向陆旭打去。

陆旭生得人高马大,他虽为军师,但多年来的军旅生涯也让他练就了一番过人的武艺,面对林骥的来势汹汹,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,反而应付得游刃有余。

而就在这两人打得你来我往的同时,范英仪却已经吩咐了贴身婢女,准备好了一碗清水。

在她看来,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从小便武力超群,几乎从未遇到过对手,但今日与生父相见,他早已乱了心智,只在这出手的几招之间,便破绽尽显。

果然,就在婢女将清水呈上的同时,陆旭也刚好从腰间拔./出了佩剑,一下便刺穿了林骥的左肩。

林骥的竹青色袍子上,原本就沾了许多林驰发怒时从御案上跌翻的墨汁,刚刚林驰被陆旭一箭射穿喉咙时,林驰的鲜血已经喷溅在了他的前襟上,而眼下,那属于林骥自己的鲜血,也在陆旭刺穿他左肩的剑伤处,一点一点滴流,很快便将他本就污糟不堪的袍子,彻底染得血红。

“陆旭,”即使痛楚遍布全身,林骥也仍是咬牙坚持着,“我的父亲只有一个,那就是先帝德宗林过,若要我认你,不如你这把剑,就再往下刺上一寸,杀了我便好!”

陆旭并不回答他,那深邃的眼眸寒光冰冷,他将佩剑从林骥的肩头拔./出,霎时,鲜血四溅,落在了那婢女正在端着的、颤抖的清水碗里。

林骥捂住还在汨汨流血的伤口,半跪了下来,肩上的剧痛、头痛、胸口的抽痛交织在了一处,眼前渐渐起了一片黑雾。

可即使是这样,他也仍然能够看清,陆旭又重新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干净而锋利的短刀,在自己完好无缺的左手上划了一道,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