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好好陪陪她,陪她度过生命里最后的日子。
所以,她才会那么用心,为裴玉容画上那幅肖像。
只是今日,她亲手将那幅画呈给裴玉容时,因为自己还穿着大婚的吉服、头上还盖着盖头,所以只能听见裴玉容看见那幅画时欣喜的声音,并没有机会亲眼见到她的笑靥。
没想到,这一次见面之后,却真的成了阴阳相隔。
殷琬宁一人在房内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,忽然又想起以自己现在的身份、她是否也应该入宫,这才披衣套上了斗篷,来到王府的院中。
范英仪所居的西苑里也是灯火通明,想到今日敬茶时的矛盾,殷琬宁尚在犹豫,该不该在这个时候主动向范英仪开口问询,但她身前的连廊上的灯光突然一闪,她的眼睛一眨,却忽然看见似乎有个高大的男子身影从西苑的外墙下一闪而过,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过王府的外墙,一看便是个轻功极高的人。
王府守卫森严,竟然有刺客,或者说,范英仪的西苑里竟然有刺客?
殷琬宁本想出口惊呼,但又思及林骥曾经对自己的叮嘱,眼下的朝局波谲云诡,林骥现在不在王府内,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轻举妄动,可能会招来更多未知的祸患。
于是,她忍了下来,决定谁也不去提及,也不再去找范英仪,而是转身回到了新房。
莹雪拿出了早就备好的丧服,殷琬宁换好衣服后,又在房内等了几个时辰。
直到天空翻起鱼肚白的时候,宫里又来了人,说依照惯例,皇后丧仪,周王妃作为命妇,也必须要入宫为皇后守灵。
上了宫里来接人的马车,殷琬宁才知晓,原来在半夜的时候,范英仪就已经先她一步入宫了。
只是没有来叫上她一起而已。
而在路上,宫里专门来接人的嬷嬷,也将裴玉容突然薨逝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下。
原来,在午后林骥和殷琬宁入宫接受册封礼、殷琬宁向裴玉容呈上那幅人像之后,裴玉容便实在太过高兴,对那幅画反复端详、爱不释手。到了晚膳的时候,她便开始腹痛不止,专职的太医一看,便知晓她到了该要生产的时候。
但裴玉容年纪偏大,这一胎的胎位又一直不好,所以一直生了好几个时辰,她腹中的胎儿不仅没有生下来,她还直接大出血,最后太医无力回天,母子俱亡。
难道,裴玉容比前世里更早离世,是因为自己那幅用心画就的画作?
殷琬宁不敢细想,若真是如此,那她岂不是反倒还害了这个温柔贤淑的长嫂?
含元殿里,围满了穿着孝服、为裴玉容守灵的女眷。除了林驰的后宫妃嫔之外,还有长安城里其他公侯伯爵们的正室夫人,无论有没有被封诰命,个个都是形容憔悴,显然已经在这里呆了大半晚了。
在那些女眷之中,殷琬宁还看到了前世里与仇元澄一并污蔑她为妖女的德妃赵氏。
赵氏比裴玉容小了七八岁,入宫多年却也一直都没有为林驰诞育过子女,甚至连一次有孕都不曾。
又小心张望了片刻,仍是不见范英仪的身影,殷琬宁自小被殷俊养在深闺,与长安城中的名媛贵妇们接触甚少,甚至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,因着林骥先前的告诫,在这样敏感的时候,她更不敢主动与陌生人攀谈,只一人默默在角落里,和其他人一样安静地跪着。
到了午饭之后,她才听说,范英仪因为是皇室现在唯一在世的长辈,半夜里来宫里守了一会儿之后,林驰便念在她的辈分高,让她在午饭之前便出宫回了府。
一听到这些,殷琬宁暗暗松了口气。
但因为宫中丧仪这样的大事男女分开,她也一直都没有机会见林骥或其他外男一面。
不过不见也好,反正到时候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