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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你手下败将,我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
“二郎,”却是谈承烨满脸愧怍和无奈,“如果,如果你早告诉我,你是当年那卢龙节度使栾越唯一留下的孙子,我待你,也会像对待向钦父子那样……”

“谈承烨,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!”回应他的是谈会芳的一声怒吼:

“即使当年,你并未跟随鲍良杰一并血洗栾家,你今时今日所得到、掌握的一切,又哪一样没有归功于当日鲍良杰心狠手辣的斩草除根?那年我只有四岁,目睹了全家被屠尽,如果不是被我的乳母塞到水缸里逃过一劫,我今日哪有机会与你说这些?你知道,我这十几年来都是怎么过的吗?没有哪一日,我不梦见他们的血泪,没有哪一日,我敢忘记我发誓要为他们报仇雪恨的使命。若我此生都安安稳稳、心安理得做你的养子,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惨死的家人?”

“可是,可是二哥……”谈会英也满脸不忍,想不到这样的悲剧,竟然也会在他们之间上演,“我们兄弟,这么多年的感情。大哥他单纯,你就怂恿他走上兵变的不归路;兰兰还那么小,你却舍得将她绑架、用来威胁我们。你在做这些的时候,可有想过,我们兄妹四个十几年来几乎日日相处的感情?”

谈会芳却撇开了视线,一脸淡漠:

“没有,我才不像你一样,那么重感情,在这里的每一天,都只能让我日日煎熬。”

“二哥,”容向钦也叹了口气,“仇恨真有那么重要?你看看我,我——”

“因为你容向钦是懦夫!你和你那个爹,都是懦夫!”谈会芳却激烈地抢白道:

“若当初没有容见徐,他鲍良杰能这么快在卢龙站稳脚跟、扩大势力?可他鲍良杰又做了什么呢?兵变当晚,容见徐根本没做什么、也没打算做什么,鲍良杰仅仅因为他首鼠两端、害怕他真的去向我爷爷通风报信,就反手将自己的恩人杀了?”

“若要我说,你们父子对他们一家的仇恨,应该比我还要深得多吧,可你们呢?你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鲍良杰和谈承烨的特殊照顾,你容向钦就更厉害了,还要娶仇人的女儿为妻。”

“还记得秋围那晚,我们在镇上的酒楼里,谈会兰让我们玩的那个真心话游戏吗?我那天抽的问题,问的是在座之人里,有没有我恼恨之人。其实哪里没有呢?我最恼恨的就是你容向钦,我宁肯像现在一样拼命过、输了,含恨而死,也绝不会做和你们一样,卖亲求荣的无耻之辈!”

林骥伸手阻止了谈会芳继续大放厥词,“栾况,你勾结魏博、绑架幼妹、谋杀养父,证据确凿,你也无从抵赖,死罪难免——”

“殿下,”谈承烨却开口拦住,“若,我说我想留他一条性命,殿下可否……”

“谈承烨,我不要你的假仁假义!”谈会芳根本不领情,只哈哈大笑起来,“你以为你不杀我,你就能善终了吗?你的夫人红杏出墙、为情夫殉情,你却还把她的女儿当成宝;你一手养大的三个好儿子,有两个都背叛了你,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;还有,你那个从长安来的亲女儿,一心只想着利用你来逃婚,根本没把你的安危放在眼里,你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林骥却已经抽出了宝剑,一把便刺穿了谈会芳的喉咙。

和先前的谈会荣一样,谈会芳死时,也是闭不上眼。

这是这对自作聪明的兄弟,应该得到的下场。

四人沉默着走到了屋外,谈承烨看着头顶的秋阳点点,久久没有说话。

忽然,他手捧胸口,浑身一抖,一口鲜血便“噗嗤”一声坠落在地,像绽开了一朵邪恶又妖冶的血花。

林骥等三人赶紧上前搀扶,问他身体如何。

谈承烨却只摇了摇头,看向了扶住他的林骥,勉强说道:

“殿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