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正自己的位置。但,大哥我,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……我,我虚长你们几岁,所以多年以来,也早就视自己为阿爹真正的长子,我给自己暗中定下了不少的目标,最重要的,就是做好阿爹的左膀右臂、尽己所能为阿爹排忧解难。但是,但是,二弟,你知道吗,阿爹他偏心,他从我们小时候就偏心,不是一日两日了!”
谈会芳先一口闷了一大杯酒,咂着嘴巴长叹,又紧接着谈会荣的话,狠狠说道:
“大哥说得没错,一点都没错!那容蔚父子,除了因为当年鲍良杰与容见徐之事、阿爹对他们愧疚之外,他们道貌岸然的,还有什么?那容向钦样样都不如我们,但就因为兰兰钟情于他,阿爹待他,就比待我们兄弟要亲厚不少。”
“没错,没错!”谈会荣酒劲上头,说话的舌头都在打结,“还有三郎,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也敢在我们两个哥哥面前拿腔拿调,他凭什么?二郎,二郎……大哥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,在阿爹的面前,原来就有容向钦、有三郎,我这个大哥做得实在是艰难,现在呢,又平白来了个商户陆子骥,费尽心思和手段抢了娇娇去,眼看着阿爹对他的器重与日俱增,大哥,大哥恐怕……”
谈会芳握紧了拳头,也越说越是激动:
“大哥你快别说了,二郎都懂得!你为了阿爹、为了谈家、为了整个卢龙殚精竭虑苦心孤诣,他陆子骥一来就是捡现成的,谁人能不寒心?看阿爹现在的状况,他心里所想的意思,说不定他想等他百年之后,把靠我们兄弟几个才打下来的卢龙基业,全权交给他陆子骥呢!到时候,小人上位,你我可还有何立足之地?”
话说到这里,谈会芳按住了谈会荣再一次伸向酒壶的手,压低了声音,认真说道:
“大哥,既然你已考虑到了将来,那有些话,二弟我憋了很久,也不得不在今日告诉你了。”
说完,谈会芳起身,出了包厢,也不知道同外面的店小二说了什么,又转身回来,看着明显已经有些失控的谈会荣,迎着他探究的目光,缓缓开口:
“大哥莫要心急,等二郎我慢慢讲来。”
“大哥,”重新坐下之后,谈会芳又长舒了一口气,这才换做了一副秘而不宣的口吻,问道:
“已经过了这么久,你再仔细想想,即使你曾经都快要娶娇娇为妻了,你知道,她的真名,究竟是什么吗?”
谈会荣早已猩红的双眼,闪过了一丝犹疑。
谈会芳察言观色,直到谈会荣已经动摇,又继续说道:
“我们除了知道她从长安投奔而来,是阿爹与从前的情人所生的女儿之外,其余的,统统一无所知,对不对?”
谈会荣没有答话,只是又喝了一口闷酒。
见时机差不多成熟,谈会芳才将他隐藏了许久、等待时机成熟一击即中的秘密,幽幽说了出口:
“其实,早在我们一并去围场秋猎那时起,我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妥了。后来,他陆子骥回来抢亲的那日,又口口声声说什么‘代价’什么‘背负’,煞有其事,而阿爹也并未反驳,我便更是觉得不对劲。所以,我老早就偷偷派人去查了娇娇的底细。这不查不知道,一查还真是吓一跳。娇娇原名叫殷琬宁,是御史中丞殷俊的长女……这些,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就在四个多月之前,她刚被那天子林驰下旨,赐婚给了潞州周王林骥为正妃!”
谈会荣闻言,惊地张大了眼:“潞州周王?”
“没错,潞州周王,”谈会芳笃定地点了点头,“那可是当今天子唯一还活着的弟弟。在知道了这些之后,我仔细想过,阿爹和那陆子骥应该够知道这些。所以,娶娇娇为妻,便是与那潞州周王作对,大哥你因祸得福,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周王……周王……”谈会荣酒劲上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