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莹雪, 收拾好了她们主仆二人的所有行囊,在为采露下葬的头一天的晚上, 悄悄藏在了谢府为她们主仆已经备好的马车里。
到时候, 她只需要在大队人马刚刚出发的片刻后便佯装腹痛, 又托词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采露安葬的吉时, 顺势让大部队先行出发, 她去追赶。
但实际上, 她是要重新雇马车, 直直东奔、往幽州方向去。
而等到在车队里骑马前行的陆子骥反应过来时, 她与采露, 应该已经走到了下一处城池。
追不上她了。
千万不要怪她不告而别、翻脸不认人,她的初衷,也是为了陆子骥好。
那日陆子骥刚刚醒来时, 他们两人的对话,让她反复思量、深深相信, 以他的行事作风,是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放了她走的。
她实在是不想再做这虚情假意的功夫,心安理得放任自己越陷越深。对陆子骥,她就要像当初在那聚宝赌坊里接连赢了大钱之后一样,保持头脑清醒,及时止损。
反正,以陆子骥这样的机敏多智,也能明白她这好聚好散的意思。
他肯定会明白的、也是能够想通的,否则,在她做下这偷偷离开的决定之后,他断不可能将那枚关系到她能否顺利与谈承烨相认的玉佩,主动交还给她。
对他,她到底还是心有愧疚的。
因而,在送采露入土为安的这日清晨,天还不亮的时候,一行人准备出发,她才主动找了一直凝着脸孔与谢珣低声交谈的陆子骥,单独说了话。
陆子骥也算是大病初愈,那张举世无双的面容算不上多好,从前那凌厉着看她的眼神,也少了很多锋芒。
“我听杜娘子说,”她逼着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眸,丝毫不为即将到来的不辞而别感到半分心虚,“为采露安葬的地方在山里。山中多蚊虫,又兼瘴气多、湿气重,骥哥哥你背上的伤才刚刚大好,可是……已有防备之策?”
与她四目相对的男人难得温柔一笑,道:
“既然已经扛过了高热,后续自然不会再有大碍,娇娇放心,我不妨事的。”
殷琬宁闻言,难得乖巧点头:“那就好。”
恰巧此时,灰鹰提着一个竹篮过来,陆子骥顺势说道:
“此去路程颇远,今日又是早起,你应该没吃什么东西。这些糕点你带在车里,路上饿了就吃,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。”
先前他们从雍州去往武屏山的路上时,一路没停过,殷琬宁又确实因为他挨了一路的饿,那时他只让她受着,理所应当,从没有半分关心。
想不到,仅仅过去了月余,他也变得细致周到了不少。
只是,这些都与她无关了。
想到这可能是二人之间最后一次的“私相授受”,殷琬宁心头莫名一酸,赶忙让莹雪从灰鹰手中接过,怀抱着十分的真诚和明媚的善意,对陆子骥说了一声“谢谢骥哥哥”。
另一边,谢珣和杜尔姝都担心路途遥远、路上有变会贻误良时,于是大队人马,便比预计中还要提早,出发了。
而对于殷琬宁来说,这些并不重要,反正,她铆足了劲来演这突然腹痛的戏码。
杜尔姝见状关切不已,殷琬宁只一心挂念着采露的吉时,直直催着他们快快出发,她不需要请大夫,应该很快就能自己好转过来。
等到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,殷琬宁这才与莹雪上了早已备好行李的谢宅的马车,开口,便让车夫带她去晋州的租车行里。
那车夫并未如她预料那般,表现半分的犹疑或是拒绝,点头说了声好之后,马车便缓慢地开动了。
知道自己的计策大成,殷琬宁稍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来,这才打开了陆子骥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