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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我完成的,那成家立室、开枝散叶的宏愿而已,我与王妃伉俪情深、琴瑟和鸣,不是正合你意?”

“本王已经着手,在潞州郊外寻觅到了僻静之所,专门为您营建新的别院。到时候,您从周王府搬过去独自居住,一定会很满意的。”

听到此处,范英仪早已仪态全无,只用那双涂满了蔻丹的手扒着绣制海棠春睡图的屏风,直视自己的儿子林骥,那双仍旧波澜不惊的眼睛。

林骥这双狭长的眼,和范英仪的凤眼,有六分的相似。

母子四目相对之时,却是一双眼居高临下、凌厉狠烈,另一双眼节节失势、颓败尽显。

“林骥,你我到底是母子,”最终,还是范英仪服软,“我怀胎十月将你生下来,一点一点养大,不是为了让你反过头来把我逼上绝路的。”

自小便聪慧过人、习惯于掌控全局的林骥,自然是听懂了范英仪的言外之意,他丝毫没有退却:

“有本王在,你不可能拿她怎么样。对你贤太妃娘娘来说,现在最好的去处,便是同裕王夫妇体面告辞,回潞州去,安心等本王大婚的消息。到时候,本王接你来长安,你作为婆母接纳新妇,大家都欢欢喜喜。”

范英仪被逼到死路,却仍然选择负隅顽抗:“如果,我非要拿她怎么样呢?”

“太妃娘娘,你到底是不满殷氏女,”林骥那双眼,仍旧是波澜不惊,“还是不瞒我并未征求你的意见,直接让皇兄,为我做主赐婚?”

范英仪却眼神游移:“我的事,不需要向你周王殿下一一交代清楚。”

“贤太妃娘娘,”这一次,换了林骥一声冷嗤,“您扪心自问,这些年来,您长期不在潞州,真的是为了我的前程吗?又或者,您,有没有胆量问问,刚刚在您口中,那位对我期许甚高、现在已经长眠于地下十几年的父皇,您真的,没有私心吗?”

仍然扒着屏风的范英仪,明显多了慌乱,语速加快:“我在和你说你的婚事,你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?”

林骥眸色一凛:“有些事,不上秤,都没有二两重;但若是上了秤,一千斤都打不住。”

“你……”范英仪用手指着那对自己威逼利诱的儿子,心虚的她,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回潞州的车驾,本王已经通知裕王,给您备好了。”

一想到前世里自己母亲在危难时刻做出的那些事,林骥心中原本就淡漠至极的母子情谊,更是分毫不剩,“体面告别,对于您贤太妃来说,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吧?”

范英仪咬牙切齿:“我,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疯子……”

“母亲大人,”第一次这样恭敬称呼的林骥,脸上却挂着与恭敬完全相反的、邪魅的笑,“我们,彼此彼此。”

谈话又一次不欢而散,出这厢房门的时候,范英仪已经稳住了心神,又斜斜睨了一直牢牢守在门口的飞鹏一眼,嫌弃说道:

“这家酒楼一点都不好,茶和点心,都远远及不上裕王府上的万一。”

“裕王爷贵为天潢贵胄,”飞鹏只保持着一贯的恭敬,“他府上的东西,自然也是万里挑一的。”

范英仪不愿再多逞口舌之辩,一心只想离这令她不悦之所远些。急急向前款步,她的贴身婢女,也从身后跟了上来,但飞鹏也跟着,仍然保持着恭敬送人的姿态。

“你不必再送我了,”范英仪颇有些不耐烦,“我知道要怎么回去。”

飞鹏却面色不改,脚步未停:“周王殿下吩咐了,贤太妃娘娘乃万金之躯,此去潞州,路途遥遥,必须要属下亲自护送到位,他才能放心。”

*

这一次回来,林骥依旧选择了从侧门进入谢宅。

并未着人通报的他,人还没有走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