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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还是那句话,”范英仪拢了拢垂下的发丝,“她不配。”

林骥的回答也干脆利落:“她是我的女人,不容你来置喙。”

“你的女人?”这几个字又像是戳中了范英仪本就摇摇欲坠的脊梁骨,她柳眉倒竖,“难道,她就不是我的儿媳了吗?”

“你只管游历天下、纵情山水,”身旁小几上的茶已经凉了,就像他毫无一丝生气的话语一般,“我的后宅之事,不需要你来操心。”

“林骥,”这一回,范英仪也对着儿子直呼其名了,“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?为了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的女儿,你便可以一直这样放浪形骸、耽溺于享乐吗?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,和你九泉之下的父皇,对你的殷切期盼了吗?”

“贤太妃娘娘——”

林骥并未饮那盏茶,只是将手中的茶杯,再次放回到了小几之上,一声清脆的闷响,像是要将范英仪此时越来越失去理智的发言,稳稳拆分、击碎、毫无复原重组的余地一般。

恢复了少许的理智,范英仪抖了一抖,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,又一次露出了颓败的颜色。

但,她从不会轻易认输。

即使儿子在屏风那侧看不见她,她依然轻抬下颌,借此稳住了自己的心神,眼角却还是不住抽动:

“六郎,你就舍不得叫我一声母亲吗?”

“潞州周王的亲生母亲范氏,也同样放浪形骸、榴莲赌场……”林骥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恳求,句句诛心,“殷氏女对外,从未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,想必太妃娘娘,您也是知道的。”

范英仪撇了撇嘴。

“但,太妃娘娘,你不一样,”他不紧不慢,“你是今日汾河花宴的重要嘉宾,受万众瞩目,是众人的焦点,却依然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,在人龙混杂的赌场里滥赌,甚至还能,把自己所带的现银都输光了……”

“林骥,”范英仪隔着屏风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,“已经过去的事,你不必拿出来羞辱我。”

话音刚落,又听见林骥的话锋猛然一转:“这次未奉召入长安,你所如何为?”

“我,”范英仪被突然哽住了:“我不过……”

“天子一言九鼎,”林骥也蓦地提高了声量,“皇兄亲赐的恩婚,难道还能收回成命吗?收不回,也没有关系的,您大可以先到长安那殷中丞的府上去,以您贤太妃之尊、殷氏女未来婆母的身份,去给殷氏女先来个狠狠的下马威,以后,她殷氏女就能方便你随意拿捏了,对不对?”

范英仪闻言,登时便站了起来,面向屏风,却始终没有要绕过去的意思,而是直接图穷匕见:

“是又如何?如今,还未正式成婚,你便这样护着殷氏女,等到她将来嫁入周王府,成为你名正言顺的王妃,日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活。身为她的婆母,你周王林骥觉得,我会让她好过吗?”

面对如此赤./裸的威胁,林骥却丝毫未动:

“周王府的女主人,理所应当属于周王妃。而贤太妃娘娘,则会因为周王府地潮不适,自愿搬离周王府,另起别墅独居。”

“六郎,我还记得你只有三岁的时候,”范英仪一声凄厉的冷笑:

“那时你父皇还在,你便在他面前说过,为人君父者,当以江山社稷、天下万民为己任,克己复礼,鞠躬尽瘁,绝不可学商纣周幽汉成隋炀之流,因耽于女色而致使江山拱手。没想到,那些曾被你父皇满意夸耀过的优点,过了这十几年,统统都烟消云散。为了一个殷氏女,你竟然不孝不悌到要把我赶走,为了给她腾地方?”

“太妃娘娘,这是说的哪里话,”林骥好整以暇,把玩拇指上温润的扳指,语气也保持着温润,“我不过,是为了完成你从前一直都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