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母子二人的感情从很早之前起,便愈发淡漠疏离,以至于一年到头,两人同住在潞州的周王府上的日子,都屈指可数。
但,如此种种,都并不代表着林骥可以完全不同她打招呼,自己便把自己的婚事做了主,一直到最后,才来通知她这个母亲。
更何况,林骥私自做主定下的这个周王妃的人选,她根本就不满意。
与林骥见面的地点,在一个距离汾河花宴并不远的酒楼里。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后,范英仪便在飞鹏的引领下,幽幽站在了这个酒楼的顶楼包厢的门口。
“为何不直接在裕王府上相见?”想起这个,范英仪一早便开始不满,“是怕与裕王扯上联系?无论血脉亲疏,他林骥见了裕王,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‘叔父’。”
身侧的飞鹏,微微躬身,一脸恭肃谦卑:“太妃娘娘,殿下这么做,全都是为了您好。”
“什么叫为了我好?呵,如此冠冕堂皇,”范英仪忍不住挑高了眉,音量也大了些,“飞鹏,这么久不见,现在连你也敢用这样的态度同我说话了吗?是谁给你的胆子?”
——“是我。”
包厢里适时传来了林骥的声音,一如既往,冷静而沉肃。
范英仪乜了体态恭敬但言语冒犯的飞鹏一眼,不想再和他一般见识,便头也不回地进入了包厢。
包厢内,窗明几净,陈设装饰并不算多。窗台处不远,一扇落地的屏风挡住了沿着窗牗照入室内的所有光线,而屏风上绣的海棠春睡图,正在被林骥凛冽萧索的黑色身影,堪堪分成了并不情愿的,好几份落拓。
听到了范英仪的脚步声近,林骥却并未从窗台处的座位上站起来,甚至面对自己的母亲,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。
“周王殿下,”范英仪见状,自然也没有好颜色,“您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,见到亲生母亲,尊驾连动,都不肯动一下。”
林骥毫不相让:
“贤太妃娘娘凤仪万千,一场汾河花宴,晋州城中的无数名媛贵女们趋之若鹜,以你为尊,向你顶礼膜拜,也根本不需要,多一个你本来就没放进眼里的我。”
“六郎,”范英仪像小时候那样唤他,这个怒气冲天的母亲,还是先一步稍稍服了软,“你特意把我找过来,难道就是为了专门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,来惹我不高兴的?”
说完,对儿子尚抱有些微期待的范英仪,便自己先在屏风之前的另一个位子,坐下来了。
但此刻的母子二人,依旧隔着一扇绣制着海棠春睡图的屏风,谁也没有要跨越的意思。
“娘娘,”很显然,林骥一开口,便是让范英仪无比失望的,“你千里迢迢要往长安去,不也是为了找我吗?”
林骥一面说,一面回身,从身后的窗牗向下看去。今日的汾河花宴,也算是晋州城内最顶级最难得的名流聚会,他选的这间酒楼,距离花宴的地方很近。
身处顶楼,他也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。
刚好,挂着谢府旌旗的马车,从酒楼的楼下缓缓驶过,摇摇晃晃,向城西的方向去了。
林骥在向东奔袭了整整一日后,才接到了消息,说范英仪的车驾与他错过,早早便到达了晋州。
联想到他走前在谢宅的那晚畅饮,谢珣和杜尔姝都向他提过的平康郡主的花宴,若是范英仪此时也刚好就在晋州,那么,她和殷琬宁,便很有可能会共同出现在那个花宴上。
希望他的所有作为,都还来得及。
“如此迫不及待把我叫过来,不过是为了阻止我见你的那个未婚妻殷氏,对不对?”
林骥所有的动作和身影,透过这扇薄薄的屏风,都刚好落在了范英仪的眼中。
对于这个已经二十有二的儿子,她一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