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能是卫郊,幽州人。
既然下定了决心,她便立刻答应。
跟着那婢女的脚步,殷琬宁一路低着头来到了花宴的主桌那边,却不想,刚刚从远处看还坐着贤太妃的位子上,此时,竟然是空空如也。
这样的变化让殷琬宁错愕不已,就连向身边的裕王等人行礼,她都一时忘记了。
而此时的裕王和裕王妃的身边,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体面仆人,靠得极近,向裕王夫妇低声说着些什么,裕王夫妇眉头紧锁,眼里应该根本就没有这个正手足无措的殷琬宁。
他们身旁坐着的平康郡主,则不动声色地上上下下扫了殷琬宁一眼,又冷冷淡淡,只挥了挥手,打发她回去:
“贤太妃贵人事忙,临时有旁的事,没有空再见你,你先回去吧。”
殷琬宁这才确定自己真的逃过了一劫,柳暗花明,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和狂喜,又想起了昨日是平康郡主,专门派人到谢宅送了请帖请她来的。
虽然,现在即刻便想要拔腿就跑,殷琬宁依然还是要循着从小便受到的高门贵女的礼节,向平康郡主盈盈施礼:
“郡主昨日特发邀请,民女卫郊惶恐承恩,此行特来,向郡主请安。”
说起来,这话也实在是违心得很。
若是她确乎真心想要对平康郡主表示感谢,早在花宴的一开始,她便应该自己过来的。
但因为在开宴之前,她听了隔壁那桌贵女们议论谢珣和采露的话,自己又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,没有参与过这种大型的宴会了,她那小脑袋瓜转不过来,实在是忘记了许多的繁文缛节。
由此种种,这才有了与平康郡主这样尴尬的会面。
但很显然的是,裕王夫妇那边那她尚不知缘何的不快,也影响到了平康郡主本人。
郡主听完她的话,直皱着眉头,连客气都懒得,只让她快快下去。
于是,殷琬宁便撑着最后一丝体面,依旧徒劳而又恭恭敬敬的向裕王和裕王妃行了个礼,这才装作了名门淑女一般,一路循规蹈矩,直到回到了同谢珣和采露的那一桌。
虚惊一场的她终于长舒了口气,也不管旁的那些礼仪规矩,拉着那两人就离开。
一路上,殷琬宁一面忧虑着将来,一面暗自庆幸今晚这虚晃一枪。但庆幸了之后,她的心中也不由有些疑窦:
贤太妃才说完要召她去见,怎么只转头片刻的功夫,贤太妃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?
贤太妃范英仪,当然有更重要的事。
今日依着先前裕王夫妇和平康郡主的邀请,来到汾河畔的花宴现场时,她隐约看见了一个人。
就是那个昨日在聚宝赌场里,把印有周王专属印记的银票,大剌剌借给她的小姑娘。
听裕王妃说起,那姑娘名叫卫郊,家住城中名流谢珣的谢宅之中。
但,对卫郊的真实身份,范英仪早就有了自己的猜想。
既然有缘再见,范英仪自然要把她专门召过来见一见,可不想恰在此时,那张银票原本应该归属的主人、她已经有好久没见的儿子周王林骥,突然差了手下飞鹏过来,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,说一定要现在与她相见。
从小到大,林骥一向都不受她的教导和管束,而自从他们母子二人由长安之藩潞州没两年,他更开始我行我素。
习文、练武,这些天家子弟的必修课自不必说,即使林骥的兄长们都还在,他也依旧是其中的翘楚、甚至远远胜过他的天子长兄林驰。
而林骥每年,都总有一大半的时间并不在潞州,具体去了哪里游历、又经历过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,他也从来不向她这个母亲清楚秉明。
因为范英仪自己也常常不安于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