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珣此人,虽并无官职在身,但陈郡谢氏乃是几百年的名门望族,就算是裕王爷林迈在此,也要给现任谢家家主谢珣几分薄面。
见到是谢珣,领头人立刻收起了嚣张的神色,换上一副恭敬至极的舔./狗嘴脸,说道:
“原来是东桓先生,打扰到东桓先生您,实在是小的没有预料到的。”
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,完全在避重就轻。
而一见到谢珣出来,殷琬宁绝望的眼睛顿时一亮,正要开口呼救,
但忽然又想起,她们现在这是在谢府的地盘,杜尔姝又郑重说过,陆子骥曾托付了谢珣二人好生照拂她,若是在这里、谢珣的眼皮子底下,她都能被面前聚宝赌坊的人随意欺负,又实在说不过去。
于是,心中大定的她,生平第一次沉稳了下来,决定按下不表。
巍然矗立的谢珣只一脸沉肃淡然,并没有过多的表示,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,那领头人到底摸不清楚谢珣究竟想要做什么,只能硬着头皮,继续卑躬屈膝:
“这……东桓先生,小的也是奉了上面的指使办事,丝毫不敢懈怠,一心也只想着办好了差事回去交差,却不想误闯了谢府的地盘。东桓先生,也请您看在裕王爷的面子上,不要为难小的。小的,小的这就带人,换个地方。”
说着,他正要挥手,示意手下的几个喽啰把殷琬宁和莹雪都一并带走,却听见谢珣终于再次冷冷开口:
“我说了让你们带人走了吗?”
那领头人小心翼翼试探:
“东桓先生,您也是知道的,小的,小的们是聚宝赌坊的人……”
“这两位姑娘,”谢珣的目光如利刃一般,将那领头人的奴颜婢膝,刺得更加剔肤见骨,“是我谢东桓的贵客,你们在抓人之前,有问过我的同意吗?”
那领头的这才又移了目光,悄悄打量起了殷琬宁和莹雪。
这位刚刚才被抢了钱袋的姑娘,虽然长得仙姿玉貌国色天香,但其穿着打扮朴素至极,实在与这晋州城中一向豪贵华靡、穷奢极侈的东桓先生谢珣,完全不搭边。
他有些迟疑。
正在胶着之时,那领头身边一个身材矮小的喽啰却眼珠一转,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,悄悄在领头耳边低语:
“大张哥,这姑娘与咱们赌坊贵客说话的时候,我好像隐约听见她说起过,她是住在城西的谢宅。”
那领头的登时瞪圆了眼睛:“确定没错?”
矮小喽啰又一沉吟,重重点头:“确定没错。”
那领头的心下大恸,这才忙不迭向其他喽啰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赶紧将殷琬宁和莹雪放开,又立刻换了一副比狗还要更加恬不知耻的面孔,对谢珣说道:
“是小的白长了一双狗眼,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了东桓先生您的贵客,小的这就滚,这就立刻滚。”
说着,一面用眼神示意那几个喽啰,赶忙一并离开。
“这就要走?”谢珣看着几个人的丑态毕露,只不动如山。
同时,谢珣身后跟着的,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,呼啦啦上前,一下便把那几个试图溜之大吉的小人给拦住了。
趁着前方的乱局,殷琬宁也赶忙上前,去把刚刚被那领头人欺凌、此时还在地上挣扎着的莹雪扶起来。
她这才看见,莹雪那双原本还算细嫩白皙的双手,因为被那领头的人脚下猛踩,踩到血肉模糊。莹雪吃痛,一直流着眼泪,那双眼又红又肿,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。
那边,那领头人一看谢珣这样的架势,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了数年的他,也知道自己这趟,是注定无法全身而退的。
想着,他双膝一软,朝着谢珣,立刻就跪了下去: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