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谢学琛的神仙日子,多少人羡慕不来,竟然还这样有脸和我说得这样悲惨?对了,你的那位红颜知己呢?”
谢珣只淡淡一笑:“她呀,她知道你陆彻之大驾光临,自觉乱发粗服,不配见人,先梳洗打扮去了。”
陆子骥轻轻摇了摇头:“一年没见,你谢学琛的这张嘴,也是越来越厉害了。”
谢珣微微挑眉:“不用进步,也比你厉害得多,你陆彻之,可是事不关己不张口的。”
此时,侍从才将茶水和点心送了过来,一一摆在了石桌上,谢珣将精致摆盘的点心往殷琬宁面前推了推,说道:
“与姑娘说了这么久,还不知卫姑娘是哪里人,既是彻之的远房表妹,可是来自潞州?这个,是我们晋州最具特色的小食,汾西枣糕,酸甜可口,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。”
殷琬宁微微颔首:“谢谢东桓先生,我是幽州人。”
谢珣闻言,又用余光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子骥一眼:
“幽州,幽州啊——所以,彻之,你这次是在从长安回来的路上,才接到卫姑娘,还要特意多绕几百里路,好把卫姑娘送回幽州的?”
陆子骥的四指并拢,指向殷琬宁面前的茶盏,根本不搭理谢珣:
“娇娇,你来品品这个茶。”
正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发言有些发懵的少女,又慢慢收敛了心神,她知道陆子骥此举,是在暗指当日花艳楼里,她的那番关于建盏和碧潭飘雪的大论,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,只默默呷茶,像陆子骥不理谢珣一样,也不理陆子骥。
谢珣却看不下去了:
“你们两个,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主人家放在眼里呀?”
陆子骥的音色一沉,说出的话让殷琬宁听不懂:“手痒了?”
谢珣一副了然于胸状:“我就知道你,”
一面说,一面朝他身边的侍从点了点头,然后才继续:
“当初,如果不是因为这手琴艺,你我也不会相识,我谢学琛当即引你陆彻之作了知己,有好多年了,直到现在。”
说着,已经有两位婢女,分别抱了两把琴过来,在侍从先为陆子骥和谢珣重新抬上来的琴桌上,稳稳放好。
陆子骥和谢珣俱是笑着,坐在了琴前,而陆子骥则先说了话:“我久未练习,疏于弹奏,不如还是学琛你先?”
谢珣当仁不让,双手略一撩拨,便微微垂身,开始弹奏。
与陆子骥相识一场,殷琬宁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。身材高大的他,端坐于琴桌之前,双手置于双膝,目光疏疏懒懒落在他身前那一看便已有数百年历史的琴上。
而他身旁不远处的谢珣,手下不停,一曲《高山流水》,他的弹奏也恰如行云流水一般,优雅而高妙,比之在殷琬宁幼时殷俊为她请来教授的琴师,也丝毫不相让。
谢珣此人,虽然长得并不如陆子骥那般高大威武,面容阴柔雅俊,也多有风流不羁之态,不如陆子骥那般巍峨庄肃,但其抚琴之时,广袖嫳屑,随着琴音忽前忽后,即使容色稍逊,却也凭空多了几分天上谪仙之姿。
很快,一曲终了,如听仙乐的殷琬宁忍不住轻轻拍掌,那双小鹿一般的浅色的瞳孔,写满了对谢珣的崇拜和欣赏:
“东桓先生的琴技,可算是我见过最佳的。高山流水,知音难觅,但对于东桓先生来说,远在天边,却是近在眼前。”
“卫姑娘,你可别这么夸我,”谢珣笑意盎然的脸上藏不住得意,“不然我被你夸到天上去了,吹得越高,等会儿你骥哥哥把我拽下来,我就摔得越狠。”
殷琬宁闻言“噗嗤”一笑,忍不住说道:“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正要转头看向陆子骥,却听谢珣又道:
“他对你,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