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站着干什么?还不跟我回去?”
台阶已经为她铺就,封秀云未有片刻的迟疑,匆匆站到了封夫人的身旁。
在封家人即将一并离去之时,封夫人却留了步,转向灰鹰,面上难言怒色:
“刚刚可是这位……”
灰鹰知晓封夫人这是在清算旧账,可惜他不能暴露身份,只牙关紧咬,保住他尚算清明的理智,恭敬回道:
“在下灰鹰,见过封夫人。”
封夫人却是盛气凌人的态度,丝毫未减:
“刚刚可是你,冒犯了我家秀云?”
这话说得严重,来者不善,灰鹰眉头紧锁,又顿了顿,才拱手回道:
“刚刚,是在下一时情急,为证卫姑娘清白,这才无意冒犯了封姑娘……”
封夫人却不置可否:
“我那里有从商州带来的上好的西湖龙井,不知这位名叫灰鹰的公子,可否赏光一饮?”
众目睽睽,他刚刚又确实做了那逾矩之事,实在难以推脱。
灰鹰深吸了口气,握紧了手中那从封秀云手里拿到的另一只耳环,微微颔首,跟着封家人一并离开。
走到门口,他还特意看了正一脸自持的阎京一眼,坚毅双眸中的警告之色,无论是谁,想必都绝无可能无视。
前三日,灰鹰原本是跟着周王林骥下山,去雍州处理窦建宏那件事的后续的。但意外的是,就在昨日傍晚、宋度还并未松口见周王时,被周王提前赶了回来。
灰鹰夜行了一路,今日一早才匆匆赶到,却发现在这几日里,周王妃似乎并没有安安心心在房内养病,反而拖着半瘸的腿,和那个他们起码在饭堂里见过一面的白面书生有说有笑,甚至还一起作画,言笑晏晏。
不对劲,实在是不对劲。
那时,他正要过去制止,却发现周王妃似乎用力过猛,拉到了脚踝的伤处,身子不小心歪了一下
——阎京这个不知好歹的恶徒,胆大包天,竟然还趁此机会,过去扶了周王妃一把。
王妃啊王妃,你在脸红什么呢?
这个阎京,除了长了一张小白脸,嘴上像抹了蜜一样会哄人之外,又有哪里比得上文武双全、天潢贵胄的周王半根手指头?
不行,他灰鹰再不出手,王妃恐怕要犯糊涂了。
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,王妃一见到他,却不知为什么,小脸更加通红,甚至连招呼也不打,拖着残腿,便一瘸一拐跑掉了。
不过,跑掉也好。有些话,他单独对阎京这个登徒子说,则反而更加方便。
见他明显来者不善,刚刚在殷琬宁面前还冷静自持的阎京,勾唇一笑。
他依旧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,指了指桌案上那被刚刚的变故搞得一团乱麻的画作,怡然道:
“看来,这位公子也十分喜爱丹青,在下感怀,公子可否与在下切磋一二?以画会友?”
灰鹰却根本不想与他虚与委蛇,只沉着脸色,冷冷回道:
“阎公子,刚刚那位卫姑娘,可不是以你的身份,能够招惹的。”
他以为他的话说得足够清晰明了,但阎京的回答,更令他意外:
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若公子你也钟情于卫姑娘,不如和我,还有另一位带他去后山的公子,一较高下,来个公平竞争?”
真是愚蠢至极。
做周王殿下的亲卫十余年,灰鹰走南闯北,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。阎京这种登徒子他也见过不少,他并不想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。
反正明日,周王殿下便能回来,他们也会立刻带周王妃离开此地。
有些东西,他并不想完全捅破。
谁料,他们二人还在僵持,便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