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(1 / 3)

扫干净满地血水,进屋拿镜子一照,才发现今日老马失蹄,这脸上、衣襟都带着血点子。

她?讪讪地洗了干净,这副模样好似是有点可怕哈。

不过这算什么,哪个厨子不是这样过来的?这都是基本功!凭谁在饭馆后厨里杀了十几年的鸡鸭鱼牛羊猪兔牛蛙生蚝大鹅……

这心都与手?中的刀一样冷了。

鸡是前一晚杀的,汤是清晨便下锅熬的。沈渺习惯了赶早市,照常天不亮便起来,先将鸡肉与姜片一块儿炒出?香气,便可以直接加入沸水炖上一会儿,野栗子也?是买鸡时顺带买的栗子易储存,这是去年冬天农人们收下来的栗子,用麦秸覆盖在雪地里藏了一冬,开春了再挑出?来卖。

沈渺买得正巧,那挑着扁担进城来卖栗子的农人说,他卖完今儿最后一担,便再也?没有了,要明年才能吃上了。

被雪冬藏的栗子因?半脱水会显得像个硬邦邦的小石头,但只?要遇上汤水,便会瞬时焕然新生,比新鲜的栗子还要糯甜三?分。这样的野栗子耐熬,尤其?与鸡汤同煨,堪称绝配。

沈渺一掀开那锅盖,便香气氤氲,满屋子飘香。

一闻到味儿,正在院子里追济哥儿打闹非要也?捏回来的湘姐儿和她?身后不明所以也?跟着追的小狗儿,几乎同时跑了进来。

湘姐儿扒拉着灶台,踮着脚便往锅里看。

豆大文火仔细熬了一日的鸡汤像琥珀一般,清而不浊,金黄的油星微泛,在灶火下泛着一点点白?,光润诱人。

板栗沉于汤底,已经熬得绽裂,栗肉金黄,被阿姊一勺勺舀了出?来。

湘姐儿站在灶台边便迫不及待开始喝汤了。

她?对着碗吹了又吹,急得不行?。一边的阿姊拿大陶瓮将汤都盛了出?来,剩下的熬得脱了肉的鸡架子、碎肉渣和汤都拌了饭,也?给小狗和雷霆做了一顿丰盛的狗食,等等温了再拿去给它们吃。

等到汤终于能入口了,湘姐儿喝得浑身发热,人都飘飘然了。这鸡肉炖煮至烂,肌理间饱含汤汁,栗肉金黄,绵糯沙甜,又几乎是入口即化,她?喝得都快停不下来了。

沈渺顺手?又刷好了锅,又炒了一盘鸡杂、一盘红烧鸡血豆腐。

沈家姐弟三?人坐在灯火下,喝着鲜甜浓香的鸡汤,配上酸酸辣辣的酱姜炒鸡杂、细腻嫩滑的鸡血豆腐,再来两碗杂粮饭,各个吃得坐在椅子上揉肚子,揉得揉得又不禁相视一笑。

小狗窝在他们三?人脚边,正专心啃鸡大骨,听见他们笑,便也?摇起尾巴来。

院子里暖黄轻晃的烛光透过纸窗泻了一地,小鸡们早已回窝里挤着睡了;院门口,雷霆大大的脑袋垫在前爪上,一如既往安静地卧在地台下。它食盆里的鸡肉汤拌饭也?已吃空了,门缝里透出?的暖光,照亮了他微微抖动、放松下来的耳朵。

这一夜,沈家三?人两犬,梦里都在打饱嗝儿。

过了没几天,沈家新造的三?间瓦房盖上了最后一片瓦,院子里最后一块儿碎石也?被夯进了土里,开垦出?来的两块小菜地冒出?了第一茬木耳菜。沈渺姐弟三?人也?总算各自?都有了屋子,兴冲冲地花了一日从铺子里搬出?来。

铺子里重新粉上腻子、换上新门板,原本封起来的两扇窗久违地敞开了,糊上了新的绿纱。

那个被烧得一塌糊涂的沈记汤饼铺,总算换了副新模样。

一日清晨,天蒙蒙亮。李婶娘打着哈欠,卸下李家锔瓷铺的门板,她?一抬头,忽然发现距离自?家铺子不远的沈记汤饼铺,那重新粉刷过的两根门柱上,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两块绘有降鬼大神 “神荼” 和 “郁垒”的桃木板。

她?揉了揉眼,探出?头望去,沈记汤饼铺曾经被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