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谢昭宁恍若被抽干了力气一般,有气无力地回东宫。
其实不用商议,去问陛下,陛下必然不会答应的,雄兵已囤边境,静等西凉兴兵犯境,她是不会答应西凉的无理要求。
早就许久前,陛下就已经舍弃了荣安。
谢昭宁抿唇,耷拉着脑袋。
跟着她浮清怪道:“殿下是舍不得荣安吗?”
“不是,我与荣安不过几面之缘罢了。”谢昭宁苦笑,扭头看向浮清,脸色发白,她说:“浮清,荣安何其无辜呢。”
浮清说:“她不无辜,她享受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,如今身份揭穿,是她的命。之前来京,她何其猖狂,有此命运,也是她自己得来的。不值得可怜。”
春阳明媚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让人犯瞌睡。
谢昭宁沐浴在阳光下,身上的金丝泛着粼粼光泽,她走进东宫,坐在主位上,脸上浮现肃然。
她告诉浮清:“我想救命荣安。”
浮清说:“救她做什么?”
谢昭宁没有答话,所以人都放弃荣安,包括陛下,但她于心不忍,却又知晓,救回荣安,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。
可她还是想救。
浮清又说:“殿下,救回她的代价太大了,她在西凉长大,心里都是西凉,回到这里,您确保她无二心吗?”
谢昭宁不知道,她根本不了解荣安,但她就是觉得该救。
两人说了会儿话,谢蕴来了,她是得到消息后第一个来的。
谢蕴步入殿内,身影拉至颀长,她在谢昭宁面前停了下来,浮清揖礼,徐徐退了下去。
“殿下不高兴?”
谢昭宁低着头,手扣着袖口,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,听到谢蕴的话后,她徐徐抬首,看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,她说:“我只和你说。”
“殿下说。”谢蕴点点头。
“我想救她回来。”
谢蕴笑了,没有嘲讽,也没有呵斥,只温柔地说:“想是可以的,但不能那么做。你知道吗?”
“所以,我只和你一人说。”谢昭宁颓靡,“我就是觉得,一念之差,或许就是我了。”
谢蕴颔首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但是,你如今坐在东宫,不能感情用事,三城是多少将士打拼来的,不值得。谢昭宁,我不会答应的。就算是你深陷西凉,我也不会答应。陛下也不会答应的。所以,不要愧疚。不要觉得是你偷了她的人生,拒绝西凉。我朝有武将,可以带兵出征。我朝亦有钱财,不会低头。”
“谢昭宁,此刻不是小儿女的愧疚,而是一国之荣辱,你懂吗?”
谢昭宁抿了抿唇角,“我知道,我什么都知道,就是、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心里难受,对吗?”谢蕴放柔了声音,“你难受是对的,你若不难受,就不是我喜欢的承桑漾了。”
谢昭宁愕然抬首看着她,眼中闪着光,“我以为你会嫌弃我没出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