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香,金丝帐边的流苏被风吹着挠动她脚心,她蹙眉踢了踢,却将盖在身上的薄毯踢下去,露出藕粉色的中衣,交领处春光隐现,脂玉上遍生红痕。
祁令瞻垂下眼,将毯子拾起,正欲给她盖回去,却听见她含混骂了一声“混账东西”。
他的手一僵,将毯子抛到了一旁,好整以暇地坐在榻边看着她,想听听她梦里还能骂他什么。
照微没有再骂,无意识地抬手给自己揉腰,祁令瞻见此不由得轻笑:“不是说腰不酸腿不疼么?骨头硬不硬不知道,嘴倒是挺硬。”
他伸手覆在她腰上,帮她揉按酸痛的地方,见她眉心渐渐舒展,嘴里含混不清的呓语听起来也像撒娇的喘/息,情不自禁俯身下去,沿着她的眉心,一路轻吻至嘴唇,缓缓贴合。
绯袍玉带半隐在帐中,引人无限暧昧的遐思。
突然听见一声瓷器的碎响,祁令瞻自帐中抬身,照微也被惊醒。
看清他的脸,锦春脸色唰然一白,忙跪地俯下身去,慌乱地捡拾碎裂的瓷器。
一双乌履缓缓迈到她面前,锦春捧着碎瓷片,声音抖得几乎字不成句:“奴婢是忘了取东西……奴婢什么也没看见……什么也没看见……奴婢这就走。”
“等等。”
祁令瞻叫住她,却又半晌不说话,将锦春吓得够呛,直到照微在帐中轻咳了两声,方声音温和地说道:“去给你们娘娘取些缓解腰痛的艾草来热敷一下。”
锦春低低应了声是,飞也似的逃了出去。
祁令瞻折身回帐中,继续适才被打断的吻,因她醒了而更肆无忌惮,照微懒洋洋回应了他一会儿,偏过脸将他推开。
调侃他道:“你如今真是一点体面都不顾,看把锦春吓成什么样子了,等你走了,她在我面前可有的絮叨。”
祁令瞻抬目道:“你对平彦不也如此么?”
照微说:“我那是躲不过去。”
祁令瞻道:“我这是吃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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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微打着哈欠下榻, 披衣走到茶室。此处无人,祁令瞻的手又娇贵,她只好亲自泡茶, 懒得烫壶也懒得温杯,只敷衍地将沸水冲进茶壶中,随意晃了晃, 待茶叶泡开后倒出两盏,往祁令瞻面前一搁,请他饮茶。
上好的龙凤团茶, 实在是有些糟蹋。
祁令瞻倒也不介怀,捧起茶盏后先闻香再刮沫,然后倾少许茶汤入口, 含在舌尖慢慢咽下, 中规中矩地细品。
见她长发披散, 一副梦游未醒的样子,淡淡失笑道:“原来昨夜让你累成了这个样子,早知我便不来打搅了。”
照微见不得他得意,睁开眼道:“胡说!区区小事, 怎么可能累到我?分明是你自己累得不行, 又死要面子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祁令瞻眉眼含笑,“我累到睡着了都喊腰疼。”
“幼稚。”照微轻哼,转而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:“我如此困倦,乃是因为上午接见了三司使, 商量改税的事。本宫日理万机,自然耗费心神, 尔等尸位素餐,当然精神十足。”
祁令瞻正是为此事来的, 问她:“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