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-40(6 / 32)

坏处,她如此安慰自己。

宋蕴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饭,跟着卫辞来到宋柏轩房中,老老实实的听他讲学。

“今日讲《吕刑》,”宋柏轩瞥了眼捧着书的宋蕴,又看向旁边的卫辞,“所谓‘五辞简信,正于五刑’①,你们可知这五刑都是哪几种刑罚?”

卫辞当即一一列举出来:“分别是墨、劓、膑、宫、大辟,依着罪责轻重,或刺面、刺额,或割去鼻子,或剜去膝盖,亦或是宫刑、死刑,皆十分痛苦,无法疗愈。”

宋蕴垂下眼眸,没说话,她何尝不知道父亲这是在警醒她,好让她因惧生畏,因畏而敛言行。

只是这样的恐吓于她而言,并无太多效用,她曾被活生生的扯下一张美人面,血肉淋漓,不成人样,远比劓、膑更痛苦千万倍。

“当年的五刑已是酷刑,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,”宋柏轩淡声道,“大盛律法中的酷刑亦不再少数,腰斩、车裂、凌迟、活埋、抽肠等,无一不是痛苦万分,你们饱读诗书,更应心中有畏。”

宋蕴低声应道:“是,女儿记住了。”

卫辞不明所以,也连忙跟着应“是”,却得了恩师一记飞来的眼刀。

宋柏轩继续往下讲,他知道宋蕴在侯府念过书,却未必念得细致,便逐字逐句的往下顺。

他博览群书,涉猎颇广,引经据典几乎是信手拈来,短短的一篇《吕刑》,足足讲了大半日。

临用午饭前,宋蕴突然问道:“父亲,您教我‘永畏惟罚,非天不中,惟人在命。②’,要我敬畏上天惩罚,要我相信天道公正,可是这天道真的公正吗?”

宋柏轩沉默下来,他可以用十句百句的经典来向她证明天道公正,但却无法为她掩盖世道的残臭。

天罚不极,庶民罔有令政在于天下。③

如今的大盛看似繁华,实则早已千疮百孔,世家纷乱,皇子争权,虽还未到礼乐崩坏的地步,却也不远了。

“持正守身,天威可见,”宋柏轩轻声道,“蕴儿,不要怀疑天道公正,即便今日遭受不公,来日也定能拨乱世,反诸正。”

第33章 【33】“师兄骗人,我都看到了。”……

慈水村的里正已为学堂找到了新夫子,哪怕学堂里的孩子们再不舍,卫辞也不得不辞去了代课的差事。

每次回到慈水村,卫辞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宋宅,自那场大火后,原本还算清雅的小院落迅速残破,如今已荒得不像样,这样强烈的反差,叫卫辞总是难以释怀。

来回几次后,他便放弃了在慈水村长住的打算,简单的收拾完行李,带着啸天去了县城。

即便宋蕴为他长久的准备了房间,但卫辞心中仍有些迟疑,他并不惧外界的流言蜚语,却要顾及师妹的清名。

如果师妹同意的话,亲事似乎也该筹备起来了。

卫辞心尖微颤,压下那丝涌动的期待与欢欣,低下头摸了摸腰间坠着的香囊。

师妹又赠了他一只香囊,真好。

从前卫辞并无佩戴香囊的习惯,但自从将仅有的那只香囊还给师妹,又被一场大火烧成灰后,他总时不时的惦念着。

鼻端被熟悉的香气盈满,卫辞满足的笑了下,伸手摆正香囊穗子,大步跨进书铺。

书铺的掌柜是一个落魄书生,姓欧阳,单名晟,多次科举不中后,他干脆做起了贩书铺子,没想到生意竟意外的不错。

欧阳晟见了卫辞便问:“闲鹤,后面的章节写完了吗?快拿来我看看。”

卫辞:“……我是来买书的。”

他如今既要忙着照顾恩师,又要忙着念书,片刻偷不得闲,哪还有空自己偷偷摸摸写话本子。

写话本子这样的事多为读书人所不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