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陆陆续续上班,做卫生,为开门做准备,现在里头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动静。
她停下车,靠近玻璃门往里看,看见大厅的吊灯掉了下来,电线扯得乱七八糟,沙发歪七扭八,被人打砸过的样子,地上有几滴血。
心里有不好的预感,梁晴之前就听说过,储臣得罪了这条街上某个开夜场的大老板,很有势力,警告过他不要把店开过来。
显然,储臣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。
几经恶意举报,现在终于轮到明目张胆打架闹事的这一步了,这种场子最怕闹事,也很容易出人命。
她不知道储臣为什么偏要挣这个钱,那个车场不是足够能赚钱了么?
梁晴有点崩溃。
那天到很晚她才联系上储臣,也知道他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,嫌她烦,因为他在办自己的事。
或者说,报自己的仇。
“你他妈的要是没死,就给我滚过来!”
这话是梁晴在电话里骂储臣的。
脏话很费嗓子。
她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,没那个心脏,也享不了他将来的荣华富贵。
梁晴忽然惊醒过来,睁眼大口呼吸,如同被丢到甲板上的鱼。
很热,腿窝和小肚子都是汗,尽管开了空调,但她睡前规规矩矩地把夏凉被盖在肚子上,生怕受凉。
窗帘缝隙里隐隐约约透出日光,天已经微凉,她看了眼时间,才五点。
夏天天亮得早。
梁晴觉得肚子疼,掀被下床,去浴室洗澡。月经果然来了,第一天就跟泄洪似的。她站在玻璃前,直视自己的身体,因为还比较年轻,即使发生病变,某些部位还没有下垂的迹象。
依然挺立。
他每次都很喜欢亲的这个地方,也是他们再度凑到一起的根源,不知道他总亲是因为怜惜,还是因为就是喜欢而已。
梁晴叹了一口气,人生是不断试错的过程,她不知道自己和储臣结婚的决定对不对,是为了共同抵抗风险,还是为了增加恐慌。
她用浴巾把身体包住,走出浴室,去吃了半片止痛药,又检查一遍手机,并没有他的消息。
梁晴把手机摔回床上,尽管一开始和储臣的同居让她有些许的归属感,可是生活本质是让许多问题爆发出来,此时此刻,她的烦躁更多一些。
她一直不去触碰他们吵架、分手的细节,尽量粉饰太平。
她和程一东恋爱时间不长,也没有对他过重的期待,平平凡凡的一个男朋友而已,合则聚不合则散,今年年初见面讲开了,还能当朋友。
可是和储臣吵架……太伤人了。
妈的,搞什么啊,你是死了么?
梁晴出门前在心里骂道。
*
钱文东开工的那天,进场了七八台挖掘机,旧厂围墙一推就倒,喜气洋洋冲破天。
来看热闹的当地村民被工人不客气地劝离,说你在这站着,要是砸到你,后果自负。
说话的语气,那个横啊。
几个人推推搡搡,打破了钱文东的脑袋,也有另一个村民受伤,最后还来了警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