沚却坐在上首优哉游哉。看着萧楫舟难看至极的脸色,她竟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。
果然, 比起母子, 她和萧楫舟更适合做仇人。
这么想着, 元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:“陛下的脸色缘何如此难看?怎么,是茶不好喝,还是点心不好吃?”
萧楫舟都要维持不住自己的风度了,他咬着牙问:“母后当真要如此?”
知道萧楫舟想的和事实偏了十万八千里, 但元沚却一点都不想澄清——不但不想澄清, 她甚至还想加一把火:
“当年本宫和怀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 若不是你的父皇夺了我们叱罗家天下, 穆怀安早就是本宫的驸马了,如今我们不过是再续前缘罢了。”
萧楫舟只觉得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,他下意识就想问“你这样做对得起父皇吗”, 可是话刚刚到了嘴边,萧楫舟便想起来, 若论对不起,应该是他的父皇对不起母后。
耳边又响起齐滺的话:“文殊奴, 你想开一点,天要下雨娘要嫁人,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不是。”
“昔年秦宣太后在惠文王驾崩后嫁与义渠王, 人家可是正经拜过天地、还有了两个孩子呢,昭襄王说什么了吗?”
“又有夏禹治水十三载,三过家门而不入, 最后还得到了宝贝儿子。堂堂圣人都没说什么, 想来真有了孩子, 先帝也不会在意的。”
当时的萧楫舟:“……”
好像,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样子。
萧楫舟被齐滺的诡辩气得头疼,偏抬头又看见了元沚毫不在意的表情,仿佛自己的死鬼丈夫头上绿油油的根本不算事。
萧楫舟又是气又是无奈,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最终,他只能深呼一口气,说出来一句:“母后是一国之母,到底是要注意体统,你们……别弄出孩子来。”
元沚:“……”
元沚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。
元沚一脸震惊,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。她近乎目瞪狗呆地看着萧楫舟,想从萧楫舟的脸上看出来他究竟哪根筋搭得不对。
然而萧楫舟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,纵容自己的母后豢养“男宠”实在是超乎他的底线,他没再看元沚,留下一句“母后好自为之”后,便甩着衣袖离去。
元沚呆呆地看着萧楫舟离开的背影,久久回不了神。
丹雀跪坐在元沚身边,轻声唤道:“殿下?”
元沚没有应答。
好半晌,元沚才莫名地问出一个问题:“丹雀,你说,本宫这个儿子……他,是不是……”
“有病。”
******
萧楫舟沉着脸走出万安殿,又阴森森地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穆怀安,最后才看向满脸担忧的齐滺,说道:“我们走。”
穆怀安在身后高声喊了一句:“臣恭送陛下。”
萧楫舟都不想理他。
一路上,齐滺都是罕见的沉默,这让一直等着齐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萧楫舟满心的不适应,他忍不住停在了半路,问:“阿滺,你怎么了?”
萧楫舟的本意不过是想提醒一下齐滺,这还有一个等着他去哄的皇帝陛下呢,谁知听了这句话,齐滺却是凝眉:“有件事要与你说,但是怕你生气,更怕你接受不了。”
看着齐滺这样凝重的表情,萧楫舟一时之间也起了好奇心。他问:“什么事?说吧,世上没有我接受不了的事。”
齐滺沉默了一瞬,在将这件事直接瞒下来与告诉萧楫舟之间,他想了许久,才最终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萧楫舟:“是关于一个叫云书的姑娘事……”
******
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勤政殿内传来,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