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,面上没有一丝喜色,亦没有一丝悲意。
辰安殿内烛火跳动,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这金碧辉煌却又冰冷的帝王寝宫,一片死寂。
萧煜坐了片刻,伸手缓缓阖上文安帝的眼睛,起身往殿外而去。
见萧煜推开殿门出来,何福庆快步上前,然瞧见萧煜衣袍上的血迹,不由得一惊,“殿下,陛下他……”
萧煜微垂了垂眼眸,沉默许久,方才低声开口。
“父皇,驾崩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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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南边塞,玉成关,将军府。
年节才过,城中各家尚贴着年画春联,虽皇帝驾崩百日内不得嬉戏作乐,但百姓们脸上仍是洋溢着笑容。
年前溧国大军得知文安帝驾崩,趁机突袭,苏岷以多年对敌军的了解,率一万兵马以少胜多,重创敌军,只怕几年内都难以令他们恢复元气,溧国无奈甚至奉上降书求和,如此大捷怎能不喜。
沁华园内,苏织儿替绥儿换了衣裳,正让他躺在小榻上逗他玩。
这玉成关的冬天虽是与沥宁大相径庭,几乎不见雪,但毕竟是冬日,总归没有八九月里暖和,故而屋内还是燃了炭盆。
绥儿已近五月了,不但长开了,手眼也都灵活了许多。
孙氏很是喜欢绥儿,她拿着个老虎布偶逗弄地绥儿咯咯笑,自个儿也跟着笑起来,苏织儿拿起绣筐中绥儿的小衣缝着,见状忍不住道:“叔母既得这般喜欢孩子,为何不与叔父生一个。”
闻得此言,孙氏眸色黯了黯,旋即勉笑道:“嗐,你以为是我不想要啊,还不是这么多年都怀不上,幸得你叔父和祖母不嫌弃,不然就我这般的,嫁给旁的人家只怕早就给休弃了。”
苏织儿朱唇微抿,知自己嘴快说错了话,惹得孙氏伤心了,她默了默,又道:“爹他为祖母请来了不少大夫,要不让那些大夫替您瞧瞧,指不定还能医好喽。”
“哎呀,不用了。”孙氏摆摆手,“这早几年也就医了,可我如今这年岁,都三十好几了,旁的与我同岁的,孩子怕都到了成亲的年纪,若再怀胎,只怕惹人笑话,说我老蚌生珠。”
孩子这事,过了这么多年,孙氏也算看开了,苏峥也曾劝过她,说若真命里没有,也强求不得。
孙氏眼也不眨地盯着绥儿看,越看越欢喜,不由得感慨,“你看这眉眼,着实好看得紧,就是瞧着不大像你,八成啊是随了他爹,想来这小子的爹生得定然不差。”
苏织儿闻言不知想起什么,掩唇轻笑出声,“是啊,的确不差,毕竟我这人……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瞧得上的。”
“瞧给你得意的。”提及绥儿的爹,孙氏顺势问道,“话说,都过了这么久了,他爹那厢还是没回信吗?”
苏织儿闻言唇间笑意渐散,她摇了摇头,神色低落道:“也不知是没寄到还是怎的,至今都没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