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经历了十一一事,朕也算放心了,毕竟为君者只有足够狠绝,才能镇的住那四方眈眈而视的豺狼虎豹。”
“朕知道,朕的日子不多了,可朕还有心愿未了,有事想交代给你。”言至此,他定定看向萧煜,犹豫片刻道,“熠儿他……确实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,你心下也定对他痛恨至极,可他如今已是穷途末路,只望你继位后念及兄弟之情,莫对他赶尽杀绝,可好?”
萧煜拱手道:“儿臣谨遵父皇旨意。”
见得这般,文安帝长舒了一口气,像是彻底放了心,然唇角才溢出些许笑意,却听耳畔响起一声短促的低笑。
“父皇觉得儿臣会这般对你说吗?”文安帝怔了一瞬,便见始终对他毕恭毕敬的萧煜缓缓挺直背脊,抬首看向他,冷笑了一声,“父皇说得不错,为君者,要足够狠绝,既得如此,儿臣又怎会放过对儿臣威胁极大的三皇兄呢。”
“你!”文安帝不曾想萧煜竟会突然在他面前变了脸,一时气急,不禁又猛烈咳嗽起来。
萧煜噙笑,冷漠地看着,却是无动于衷,直到文安帝咳得失了气力,瘫软在床榻上,他才复又启唇慢悠悠道:“父皇莫激动,经历了那么多事,儿臣也算看明白了,情义一物可谓一文不值,唯有铁石心肠,懂得斩草除根,不轻易为外物所动,方能安然于世。”
“父皇方才对儿臣坦诚那些,其实根本不是因着对儿臣愧疚,而只是单单想借此赎罪,让自己去也能去得安心些吧。”萧煜无情地戳穿文安帝肮脏的心思,见他胸口不住地起伏着,怒瞪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说不出来的模样,萧煜唇角泛起一丝欢愉的笑意,“可怎么办,儿臣并不想让父皇您如愿……儿臣永远不会原谅父皇你。”
他怎可能原谅他,凭什么原谅他,这么多年,他从未替他考虑过他半分,从始至终想的都是他那位嫡出的三皇兄。
即便到了濒死之际,想的念的仍是只有他萧熠一人。
“说来不怕父皇笑话,不论是棋艺,还是剑术,儿臣当年都是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而拼命练习,后来儿臣如愿了,却不知父皇对儿臣的疼爱原是假的。那些年,儿臣在心底一直对您敬爱有加,而您却将儿臣置于风口浪尖之上,冷眼旁观,任由那些人污蔑折辱儿臣,再一脚一脚地踏入肮脏阴暗的泥淖之中……”
“不过倒也好,儿臣如今格外清醒,亦不再需要父皇的疼爱,还是得多谢父皇,将这人人觊觎的皇位留给儿臣。”
言至此,萧煜靠近文安帝,唇间笑意越来越深,伴随着那双眼眸逐渐变得猩红可怖,他就像疯了一般,低低笑了两声,旋即对着文安帝一字一句道,“儿臣无以为报,既然父皇这般喜欢三皇兄,那儿臣定会尽快折磨完他,让他早些去地府亲自给您尽孝。”
听得此言,文安帝目眦欲裂,他强撑着抬起手,指着萧煜勉强挤出一句“孽……子……”
随即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,就这样维持着伸手的姿势,直直倒在了床榻上,睁着空洞的双眸,彻底没了动静。
萧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然绝了气息的文安帝,眸色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