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如今寄住的书院中当还有不少参加下届春闱的举子吧?你选一些心思不正之辈,将自己买通官员向太子进贿一事私下泄露出去,并告诉他们,通过与太子交好的七皇子殿下,兴许也能令他们得偿所愿。”萧煜抬眼看向李舟樾,定定道,“同时将那香药卖给他们,记得让他们将此香的妙用好生告知七皇子殿下,对了,还有你先前行贿时未提及的用药禁忌!”
李舟樾闻言略有些懵然,他实在思忖不出这位六皇子殿下究竟要做什么,可仍是不得不拱手,道了句“是”。
这位六殿下给他的香药名为“尽余欢”,他也不知此物究竟是从何而得,还要他变着法子献给太子。
此药是不折不扣的媚药,但并非简单的暖情之用,常是那些男人为了在床笫之间足够尽兴而准备的药。
但使用此香药时也有一个禁忌,便是与酒同服会催发药性,酒喝得越多,药性就越强。
虽看出李舟樾似有疑惑,但萧煜并未解释,只缓缓摩挲着光滑的杯壁,气定神闲道:“且耐下性子,很快便会有好戏看了。”
李舟樾眼看着萧煜盯着手中杯盏内澄澈的茶水,露出一丝浅浅的笑,不知怎的,竟觉头皮发麻,说不出的渗人。
“若殿下无旁的吩咐,那草民便先退下了。”
李舟樾低身告退,然还未出雅间,就听身后人蓦然出声。
“等等,除却七皇子,还有一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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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中旬,若说最重要的节日便是寒食。
安庆帝近来身子好转了许多,今年寒食,便亲自带着太子和文武百官至皇陵祭祖。
及至归来,夜间又在御花园中设寒食宫宴宴请众朝臣。
白日皇陵祭祖之事,如今左腿残疾的萧煜自是没有资格参加,及至天色将暗,才有辰安殿的小太监请他去御花园赴寒食宫宴。
萧煜由小成子伺候着换好衣裳,拄拐行至御花园时,一下便吸引来了无数目光。自打他回来,多数时候都呆在宫中,故而不少朝臣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模样。
那些朝臣在惊诧过后面面相觑,目光各异,虽早有耳闻,可亲眼见到昔日光风霁月的六殿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,仍不免心下唏嘘。
萧煜对周遭那些善或不善的打量只作视而不见,面对前来施礼的朝臣,也只淡笑着回以颔首,态度多少显得冷漠疏离。
最后,还是十一皇子萧烁远远瞧见萧煜,起身将萧煜扶坐到了他的身侧。
不多时,安庆帝入席,宫宴正式开始。
因是寒食,不宜动火,御膳房上的都是前日就备下的冷食,安庆帝举起酒盏敬了众臣一杯后,便令众臣随意吃喝,不必拘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