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,便是因得苏织儿已近三月不曾见过这位韩官爷了,自打他上一回来时听说萧煜已赴章家做账房后,便干脆当了甩手掌柜,再也没露过面,送来过东西。
故而苏织儿乍一看见他时,还有些吃惊,原以为这人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呢。
韩四儿对萧煜还是那副低三下四的恭敬模样,这回来,倒是比先头大方许多,拿了一小筐子鸡蛋甚至还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。
要是换作从前的苏织儿,定是惊喜激动得很,可如今她也是多少尝过一些好吃的,不像先头那般没出息了,且她还在院中搭了鸡棚,养了几只鸡呢,那几只鸡天天下蛋,哪里还愁什么鸡蛋吃。
可来了便是客,苏织儿还是当即入灶房沏了茶,正欲端出去给韩四儿喝,却见人已经走了。
想起方才韩四儿站在院中,似是同萧煜说了什么,苏织儿好奇地询问道:“夫君,这韩官爷突然来,是有什么事吗?”
萧煜转头看向她,迟疑了一瞬,倒也没瞒她,“他是来报信的,说新来的县太爷想请我明日去县城的茶楼喝茶。”
新来的县太爷?喝茶?
苏织儿确实听说沥宁的县太爷前阵子换了人,她不明所以道:“那县太爷为何要请你喝茶,夫君难不成认识他?”
萧煜思忖片刻,点了点头,“从来有过几次照面,但算不得多么熟识。”
“哦……”
想起那韩四儿同她说过,她这夫君未流放前是世家大户出身,那认识那位县太爷似乎也不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。
苏织儿抿了抿唇,少顷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若说茶楼,可是清茗居?”
从前进城,苏织儿常是路过那清茗居的,那茶楼足有四层高,听说里头不但能喝茶,还有唱曲说书的,煞是热闹。
只入内的多是些文人墨客,或是富家子弟,像她这种的贫苦之人自是只能望而却步。
萧煜还能不了解苏织儿嘛,见她询问自己时一双眼眸亮闪闪的,一下看穿了她的心思,“可想去看看?”
听得这话,苏织儿心下一喜,但很快又迟疑道:“方便吗?那县太爷只请了夫君你,我若是去会不会给你添乱。”
“不会,左右不过是去坐坐,怎会同我添乱呢,何况我一人去县城,还觉得有些无趣,本就想着让你陪我一道去呢。”萧煜柔声道。
苏织儿这才放下心来,旋即笑着脚步轻快地入了屋,心下已预备好拿出她最好的衣裳,明日去茶楼时穿。
见她这么容易就心生满足,萧煜忍不住抿唇笑起来,他其实没告诉她,他本不打算去的。
虽不清楚那范奕邀他去茶楼究竟想做什么,但大抵有所目的。
但罢了,只消他这娘子高兴,旁的都无所谓。
翌日一早,萧煜正打算与苏织儿一道乘村口的牛车去县城,却见一辆马车已然停在了草屋门口,车夫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,道是范县令遣他来此接住在这儿的老爷的。
萧煜闻言剑眉蹙了蹙,看来这范奕是生怕他不肯去茶楼。
倒也正好,如今天冷了,他原还担心乘没有遮蔽的牛车会让苏织儿受寒,如今有了马车,就没了这般顾忌,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苏织儿半抱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