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安静,安静得有些冷冷清清。
可这屋一直是这个模样,始终没变,要说有变化之处,不过是今日少了一个陪他一道吃饭的人罢了。
萧煜垂下眼眸,只当自己一时不适应,才生了这般冷清的错觉,他先前独自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日,又怎会不习惯自己一人待着呢。
思至此,他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,埋头默默吃干净了炕桌上的一汤一饭。
午后,闲来无事,他躺在炕上小憩了一会儿,再醒来时,看日头,当是过了未时。
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,惧是悄无声息,格外寂静。
看来人还未回来。
萧煜起身行至院中,听着风扫过草屋房顶发出的沙沙声响,一时竟有些恍惚。
好似那个叫苏织儿的女子从未出现过,这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人而已。
然院子里一小片一小片被开垦出的耕地,却又将他拽回了现实。
萧煜拧了拧眉,脑中倏然浮现一种可能。
这个时辰还不回来,莫不是趁机逃了吧?
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见过他毒发时的恐怖模样,被吓退也并非没有可能。而且如今她也不必再担心孔家之事,手上还攥了二钱银子,要真想逃确实能逃出一段距离。
思至此,萧煜的眸光寒沉了几分,若是如此,那她先前对他的诸般好就都是装出来的,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,方便她有朝一日逃跑。
萧煜自嘲地勾了勾唇角。
果然,谁会对一个瘸了腿的流人付出真心。
虽心下想着苏织儿逃不逃,逃去哪儿都与他无关,可看着那片费了苏织儿好大的劲儿才长出来的菘菜嫩苗,萧煜在院中站了许久,脚步却是不受控地往院外而去。
因着搭坐的牛车中途陷进了路边的泥地里,赶车的车夫折腾了好一番工夫才把车拖出来,故而等苏织儿回到兆麟村时,已是暮色四合,沉沉向晚,比从前迟了至少半个时辰。
她拖着步子往草屋的方向走,估摸着这个时候,那人应当已经吃完了晚食,准备洗漱睡下了吧。
然行至离草屋百步开外,她却蓦然止住了步子。
西下的夕阳照映草屋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形,在小道上拉出一条狭长的影子,那人侧对着她,露出轮廓优越的半边脸,却是薄唇紧抿,不知在思索什么。
他这是在等她吗?
苏织儿呆愣了片刻,旋即笑着摇了摇头。
怎么可能!
以那人冷漠的性子,或许只是巧合罢了,指不定是他闷得无趣,出来走走而已。
虽是在心底这般告诉自己,但仍是有隐隐的欢喜难以抑制地在苏织儿心底跃动。
或是因得不管如何,这家中也算有个人在等她。
她亦有了可归之处。
从前她阿娘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