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他刚刚究竟都经历过什么,“你挨打了是不是……”
“别乱猜了。”他直起身,把结果告诉她:“钱一分没少,已经连人带钱交给警察了,明叔到派出所应该就能拿到。”
悬着的心终于掉到地上,明寐身形松垮下去,整个人都放松了,拍着胸脯:“哦,太好了,还好没丢……”
刚高兴没几秒,鼻子又开始酸起来。
女孩洇红的眼梢在灰白的天里格外显眼,落入景淮眼底。
他颦起眉,不明白:“又怎么了。”
明寐把僵冷的手伸出来蹭着眼泪,声音闷闷的,懊恼又委屈:“给你买的礼物也在包里……礼物没了……”
“花了好多钱买的……呜呜……”
一直期待的某件事在万箭齐发前夕坍塌殆尽,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,也难过自己的用心功亏一篑。
他人眼里无足轻重的遗憾,落在小女孩的心里都会变得很深刻。
就在这时,面前的人忽然拉开了外穿的黑色羽绒服拉链。
小礼物袋从他怀里亮相。
明寐愣了。
景淮一直揣在怀里的袋子拿出来递给她,经过一些风波,小礼物袋已经有些脏皱,但至少勉强维持着原态。
“你说的是这个?”
明寐双手把袋子抱在怀里,难以言喻的感动和震惊几乎冲垮了对他的所有芥蒂,别扭,还有理智。
感情经过堆叠,变化,产生了绚烂的反应。
她从袋子里拿出那张包着塑封的专辑,在雪中送给他——那是一张全新的台版《七里香》。
不知道他喜欢什么,明寐只记得那天抢他耳机,听的是《七里香》。
她想景淮应该会喜欢,所以把攒的所有零花钱都掏出来买了。
生日不被自己妈妈记得对他而言似乎是常态,就是因为品出了这一层,明寐才更想让他在今年的12月14日高兴一点点。
可没想到,事情还是被自己搞砸了。
就在她内疚的时候,手腕忽然覆上一片温热。
景淮没有接那专辑,而是伸手握住了明寐的手腕。
皮肤接触产生双向战栗,两人隔雪相撞的目光剧烈震晃,浑做一团。
……
明寐带人回了家,但是在于阿姨眼里他应该还在乖乖集训,所以那是景淮第一次进家没有换鞋,而是整个人直接躲进了明寐的房间门。
雪化了的水迹连线带成片,努力为这一晚留下深刻的记忆。
……
卧室关了所有的灯,只有落地窗外的白夜映着光亮,这场初雪没有示弱的迹象。
两人都浑身湿漉,在被世界打湿后,彼此都露出了赤诚一角。
明寐把毛巾递出去,瞧着他在自己面前换衣服,擦头发。
景淮发梢甩动时不小心溅到她脸上的水,奇异的烫。
“为什么要这样……”她垂眸。
明明都回不来,明明都不用管我,明明不用做到这个地步。
黝黯的房间门,面前人呼吸的声音钻进耳蜗不断造作,弄得明寐浑身发烫。
他的回话只有半句:“你都哭成那样了。”
可就是这半句话,让一股冲动直逼天灵盖,心跳就要跃出嗓子眼。
这房间门好闷,她呼吸不顺。
景淮总是运筹帷幄,无论其中遇到什么阻挠,最终事情还是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进行着,他毁了她原本的家庭,却又给了她一个新的家。
她抵触父亲未来的新妻子,却又在某些时刻贪恋于阿姨的关心。
把这些矛盾的难题全都抛给自己然后潇洒离开,这种人,叫她怎么不讨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