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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小良跌坐在地上。

浣衣坊的门啪地被关了起来。

天早已经黑了下来,浣衣坊里众人皆已经躺下来了。

瞧见她推门进来,正躺着准备睡觉的众宫人被声响惊地抬起头来,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。

没人有问她今日去了何处。

有隐约知道一些事的,小声道:“听说她还想逃出去。”

“这是东宫,全天下最有权势之地,多少人屑尖了脑袋想进来,还想逃,又能逃到哪里去。”

浣衣坊的掌事似乎什么也不知道,也没问她今日都了何处,只是吩咐道:“呆着干什么,还不快收拾了睡觉!”

秦小良来不及多想,忙爬上属于自己的铺上。

被子里冰冷如铁,和他温暖的身体相比,冷得吓人。

不知他此刻如何了。

想起他满面痛苦,脸色苍白的模样,她忍不住在被窝里打起了摆子……

浣衣坊的时间漫长又飞快,秦小良偷偷抽出刀来,在墙角上划拉上又一道刀痕。

划拉完之后,她又埋头数了数,竟已有了二十七道痕。

她自被抓回来到现在,已经二十七天了。

这二十七天里,她再未见过他。

刚开始同在浣衣坊的宫女先还兴致勃勃地讨论他。

可东宫的消息一向严实,文华殿更是水泼不进,众人不过讨论了几日,便再也无新的东西可以说。

秦小良每日里睁开眼,便有一大桶衣裳摆在面前,双手插入冰冷刺骨的水中,却早已经冻得麻木。

她一边洗着,一边殷切地盯着门外,盯得眼睛全都花了也不敢眨眼。

直到黄昏时分,突然瞧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件衣裳进来了。

那衣裳一片洁白如暇,各处金线织就,只一点袍角沾了点墨汁,若不仔细去瞧,都瞧不见。

“快拿去速速洗了,最晚后日一早记得送来。”

秦小良早等着他,眼疾手快地忍不住一把抓住:“太子殿下如今可好了?”

那小太监吓得将衣裳扯出来,什么也没说就飞奔着跑了。

她拿过衣裳,出了神。

衣裳上似乎还有他的体温,想必是刚从他身上脱了下来一路飞奔送来的。

这些日子,她冒着管事的冷眼也抢着要去文华殿送衣裳,可进了殿也不过是在门口站上一会。

她利用这点时间试图抓住每一个能抓住的人,打听太子殿下的病情。

可那些宫人各个嘴唇紧闭,竟未获得半丝消息。

好在他的衣裳还是时不时地会送过来,至少他还活着。

沾了墨水,说明他已经能坐起来写字了……

近些时日,三年一度的科举开始。

众人各地的举子汇于京师。这是朝廷三年一度最大的要事。

也是皇陵案后,众朝臣最关心之事。

皇陵一案,朝廷杀了贬谪了许多人,众人谁不盯着这空缺出来的位置。

只是太子殿下旧疾复发,成日里呆在东宫,竟也对此事不闻不问。

却到底抵不住一帮大臣的求见。

李辰舟不甚其扰,直接派人进了宫。

不久之后陛下下了严旨,无要事不得来打扰东宫休息。

东宫这才安静下来。

只是自打那日之后,他成日里阴着脸,浑身如染了寒霜,服侍的众宫人随时战战兢兢,连气都不敢大声地喘。

这日苏玉墨进殿的时候,瞧见太子殿下正躺着坐在窗下看书。

那书瞧着颇厚,纸页也有些泛黄,太子殿下爱不释手,断断续续已经看了近个把月。

他曾偷偷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