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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义,为亡妻守制那么多年。

这顶软轿最终落在了城外郊区的一个送别亭旁,一名蓝色短襟袍的侍卫掀开帘子,紧接着,身着白绸暗云纹的高大俊雅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,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,相反,经过时间的淬炼,让他显得越发雍容闲雅,带着上位者不可忽视的贵气。

亭子中已经有一人,此人一身黑色大袖衫袍,袒露小半胸膛,松散随性,一看就是个不拘谨的人。

“都被傅义宏参成什么样了,程阁老还有心思出来看风景。”

黑袍人语带嘲笑。

程砚书挥退了随从,独身一人迈着雍容雅步入亭,“鹤镜何必嘲笑我,我本来就够烦的了。”

被称为鹤镜的人大笑几声,落座在石凳上,给他斟酒。

“看不出你烦,你程砚书的阴谋诡计多着呢,傅义宏大你将近一轮,也不是你的对手,我有时候真不明白,你程砚书精明似猴,怎么偏偏有些事情就看不透呢,比如,子嗣的事情?”

鹤镜停顿,抬头看他的脸色,意料之中,什么都没看出来。

程砚书叹气:“怎么,是老太太又让你劝我。”

被一眼看出端倪,鹤镜干笑两声。

“不是,你家大业大的,连个继承人都没有,这像什么话,你即便是不想娶妻,好歹也寻个良家子给你诞下继承人才好。”

程砚书只端杯饮酒,还笑着向他敬酒:“不劳侯爷费心。”

鹤镜无奈,摇头晃脑:“算了,谁让我们程阁老不止学富五车,精明能干,还是个大情种,有时候我真想不通,你这种人,怎么可能会忠于一人。”

“怎么讲呢,从娶她之后,就没想过别人了。”
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谈天,下棋,中途一个侍从对程砚书耳语两句,他手中的一颗白子直接掉落在棋盘上,发出的清脆声响格外清楚。

鹤镜惊讶不已。

他从未见过程砚书有这种失态的时候。

程砚书再也没了下棋的心思,他起身,匆匆别过鹤镜,也没有坐轿,直接骑马回府。

直到了外书房,里面已经有一人在等他,是他派出去多年南下寻子的林州。

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程阁老,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颤声道:“找到了?”

林州同样激动,十七年前他领二爷的命为二爷寻子,茫茫人海、大海捞针,没想到十多年过去,真让他找到了当年二爷丢失的儿子。

“在随州,长于道观,年方十七,名程玉璋,还是用的二爷起的名字,容貌与二爷极似,又继承了先夫人的丽质,读书极佳,现已经是秀才,不日便会去参加秋闱,二爷,恭喜您有后了!”

程砚书眼中逐渐生出薄薄的水光来,这么多年,这么多年……

他以为不会找到,没想到上天垂怜,让他寻回了与知儿的孩子。

玉璋、玉璋!

是他为孩儿起的名字。

当年他夫人诞下麟儿不久,宫中赴宴,一场大火,死伤无数,母子均被大火围困,那件案子他翻来覆去研究了许久,找到万分之一的希望,就是儿子或许还活着,他夫人急中生智,将他们的孩儿放入木盆,沿着太掖池的水放了出去。

他精通易理,算准此子就在南方,便派人寻觅。

这一找,就是整整十七年。

就在他都不敢再抱有期望的时候,竟真的寻到了!

“他……”程砚书哽咽。

“二爷放心!属下已经派了人暗中守护少爷,随时都可以接他回来。”

程砚书这才松了一口气,坐了下来,容色渐渐恢复平静。

“他现在……怎么样?你们怎么找到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