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爹添亂,還是怕你屋裏那個小子一不小心身份暴露,要是那群不長腦子的暴徒再做出些什麽過激舉動,把他牽扯進去?”
鐵藝栅欄邊,郁郁蔥蔥的花草從黑色欄杆間探出頭來。
林澗望着他,半晌輕聲笑了笑。
“為什麽不能是擔心我走了您沒人照顧,被暴動的人誤傷了呢?”
李沉瀚:“你就不能把我背着去找你爹?”
“……那我還是選擇留下。”
這兒離聯邦的臨時指揮中心足有上百公裏,他不太想在烈日黃沙裏走這麽遠。
不過,他想留下,別人卻不這麽想。
大概是早上剛見過一面的緣故,林譽對他還算關注,出事之後,第一時間就派了人來接他。
車門打開,一個陌生士兵走了下來,不是李乾逸。
發生這種事,李乾逸身為後勤部的上校,要忙的事務繁多,不可能抽空專門來接他。
士兵行了個禮,拿出任務下達書,公事公辦地說:“林将軍讓我來接您離開。”
林澗站着沒動,似乎有些遲疑。
李沉瀚笑了,慢悠悠道:“勸你別帶,被你爹發現,他活不了。”
謝岫白身份敏感不說,一開始靠過來的目的就不單純。
指揮中心是何等機密的地方,他這會兒跟着去,黑城再一鬧事,林譽能相信他是清白的嗎?
黑城可沒什麽良善人,更不是一條心,親兄弟都能賣,何況一個上位不到一年的城主?
平日裏就早有摩擦,要是謝岫白身份暴露,黑城那些人死到臨頭,還能放過他?
雖說只是可能,但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
林澗心思千回百轉,不得不承認李沉瀚說的對。
士兵催促:“林先生?”
軍車外形明顯,車身上的聯邦軍部标志和士兵身上的軍裝更是沒有絲毫遮掩。
他在居民區內停留了一會兒,已經引起了四周的注意,不少人悄悄打開門窗,往這邊看過來,議論聲稀稀拉拉。
“稍等兩分鐘,我和一個朋友交代兩句話。”林澗嘆息。剛還感嘆養寵物好,這會兒就體會到麻煩了。
士兵有些為難,但到底還是按捺住心情,點了點頭。
過了五分鐘,謝岫白回來了。
阿邦跟在他身後,小媳婦一樣低着頭,時不時擡起頭,賊眉鼠眼往林澗身上瞄。
他還是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、毫無遮攔地看到這位傳說中林閻王家的大少爺。
……似乎也不是那麽可怕嘛。
阿邦眼珠子轉了轉,頓時不畏縮了,挺直脊背,邁着八字步從謝岫白身後走出來,想給兄弟撐撐場子。
然而下一秒,那雙形狀優美冷冽的眼睛就朝他們看了過來,翠綠泠泠,美麗凍人極了。
視線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,阿邦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臺切割機給切片了。
“……”他又躲回了謝岫白身後。
“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。”林澗沒有寒暄,直接開門見山。
謝岫白一愣,朝旁邊的士兵看了一眼,乖順地點點頭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我。”林澗按了按他的肩膀,“最近外面亂,就別回家了,你‘家裏人’不靠譜,少和他們聯系。”
這個“家”自然不是這處小院,而是謝岫白從小生長的地方。
既然不想被牽連,自然是要撇清關系。
謝岫白點頭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能照顧好自己嗎?”林澗莫名有種父母出遠門,獨自把孩子留在家裏的感覺。
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……父愛?
謝岫白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