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病房里不停有人进进出出,白滢的脸色寡淡,毫无神色,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独立的空间,外界任何因素都动容不了她。
江月笙动动唇,欲言又止。后来想了想,还是说:“这件事不怪雪儿。”他解释说,“我问过她了,她只是帮忙收拾玻璃碎片,手是你自己扎的。”
白滢目光闪烁了一下,长长的眼睫颤了颤。
她说:“我有怪谁吗?你突然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多余?”
江月笙顿了顿,道: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这次是意外。所以你不要揣测别的东西,好好养伤就行。”
花瓶倒下之后,白滢一直都懵着,也不清楚手是怎么被割伤的,可程雪那番说辞,反倒让她生疑。
但她知道,江月笙已经相信了程雪,她说什么都是多余。
她这会儿也没心力去争这些,手指神经被割断,就算现在通过手术修复,医生说也有很大可能留下后遗症。她现在担心的是,右手还能不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,现在麻药已过,她仍使不上一点力气,那三根手指根本就动不了。
白滢没在医院待下去,江月笙接她回了酒店,每天晚上再带她去医院做检查,找最好的医院,最好的医生。
酒店那边查了监控,花瓶倒下时的画面正好被来往的人群遮挡,看不出是被人碰倒还是意外倾斜。不过酒店方还是主动承担了白滢治疗的费用,也免除这几天的房费,这件事也就这么过了。
这些天雷电较多,所以能回乔都的航班很少。江月笙给白滢定了后天的机票,他不放心让白滢一个人,但自己又走不开,便让沈雁跟着回去,把人送到庄园为止。
江月笙跟白滢解释程雪出现在这儿的事,一五一十没有隐瞒。
回应他的,是白滢躺在床上静默的背影。
安静的房间,手机提示音响了两声,是短信。
江月笙低头看了看,攥着手指起身:“临时有几份文件要看,我回趟公司,你好好休息。”
他离开房间,让外面的两个保镖守住门口,不要让别人进去,也不要让白滢出来。
江月笙走后,白滢从床上起来,右手垂在身侧像根被折断的花枝,走一步晃一下。
她来到卫生间,把所有的灯都打开,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。接着,她动作缓慢地抬起右手,受伤的手指用纱布厚厚包着,药味刺鼻。她试图动了动,已经几天了,那三根手指像脱离了她的身体,毫无知觉。
白滢心里空空的,难受,想哭又哭不出来的那个难受。
她回到床上,用被子把自己裹紧。房间安静地像被时间凝固,她蜷缩着身体呆坐在那儿,许久许久。
忽然,手机电话铃突兀地响起。
白滢浑身抖了抖,转头去看。
是裴晋打来的,她接起电话,轻轻叫了一声:“表哥。”
裴晋那边比较安静,应该是在办公室,新公司有个文件更改了条款,需要她重新签字。
听后,白滢为难:“可我现在不在乔都。”
裴晋那边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你出国了?”
“嗯。”白滢把话题绕回文件上,“事情很急吗?能不能缓几天我过去?”
裴晋说:“文件是临时打回来的,过几天碰上周末和月底,后面交到局里审核的时间恐怕会很长。”
做生意这件事,抢的就是时间,就是商机。
白滢明白裴晋的意思,可是她也查过航班了,每一条路线耗时过长,就算她今天晚上返回,也赶不及。
正为难时,那边裴晋开了口:“我前几天给你去刻了私章,本来想等你回来再跟你说的。如果你相信我的话,我就用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