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谷零心中妥帖又感动,下意识接到:“还有……?”
少年却死活不肯往下再说。
鹤见述觉得很丢脸,爱心晚餐不仅没做成,还差点炸了厨房。说着是“犒劳”,结果一片狼藉的厨房都是下班后的降谷零来收拾的。
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就说不出口了。
愁死了,崽都到东京了,他还没搞定崽崽的另一个父亲。
鹤见述想着想着,悲从中来。
自己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爸爸,要让崽失望了。
于是降谷零就看见,原本已经哄好了的少年,突然鼻子一皱,灿金色的眼眸再度水汪汪的。
水光潋潋,少年哭得脸颊鼻尖都是红的,眼尾一抹飞红。
他还不停地用手背去抹眼泪,动作极为粗.暴,毫不在意自己娇嫩的肌肤会不会因此擦破皮。
降谷零:!!
少年哭得很好看,可降谷零心里一点旖旎的情绪都没有,满眼都是心疼。
降谷零难得有手足无措的时候,一颗心就像放在火焰上烹烤,焦灼不安。
“阿鹤,我不问了,真的不问了。你别哭。”
哪里还敢再问下去,再接着哭下去,谁顶得住。
这是降谷零的珍宝啊。
然而鹤见述的哭根本止不住,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水做的,否则怎么能流出这么多眼泪。
“别用手擦,会痛的,用手帕。我去给你换一条新手帕。”
降谷零安抚地亲了一下少年的发顶,旋风一般冲进了主卧的浴室。
鹤见述不想他为自己折腾,视线四下一扫,哪怕泪眼朦胧,依旧精准锁定床头柜的纸巾盒。
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,正要抽出纸巾,目光却率先被柜面上的文件吸引了。
降谷零着急之下一时疏忽,没有把文件锁紧秘密的保险柜里,而是随手丢在了柜子上,想着之后再去整理。
反正阿鹤向来不去翻他的电脑和文件袋,遇到一些机密电话还会主动回避,分寸感拿捏得非常好。
如今公文包被磕了一下,在庭院摔的那一本本就把扣子摔开了,现在更是露出了一个大缝,里面的文件直接从那个口滑了出来。
鹤见述的确不会主动翻看降谷零的任何文件,可现在是意外,是直接掉在他面前的。
他一眼就看见了最上面的大标题:[证人保护计划]
鹤见述连抽纸巾擦眼泪都忘记了,怔怔地望着那份文件。
他知道那份文件,降谷零曾跟他提及过。
签署那份文件,意味着要隐姓埋名很长一段时间。它也意味着分离,在组织尚未解决的日子,要顺利脱身,就不能再以任何方式与组织有接触。
降谷零是“波本”,签了它,一旦被公安送走,他就会见不到零哥了。
鹤见述并不知道,签了这个协议也不会被强制送走,以他的实力也不至于到改名换姓的地步,最多是将来匿名上法庭提供几条组织的证词。
他真的单纯地认为:证人保护计划,就是从签署的那一刻起要远离东京、远离降谷零。
所以哪怕降谷零跟他提过几次,鹤见述始终以“我是个横滨人,组织管不到横滨头上,而且我也没有在明面上与组织有接触”为理由,拒签这份协议。
可是……
被自己多次拒绝的协议,会让他被迫离开降谷零的协议,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?
“阿鹤——手帕来了!”
降谷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迅速接近。
鹤见述的眼睛酸涩不已,一眨眼,眼泪就滴落在证人保护计划上面,将纸张打湿了一个角。
男人举着温热的手帕,轻柔地贴在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