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长大的,熟络得很,就是性子有点孤僻。随她去。”
郁保四道:“扈三娘?听说功夫不错,想来看不上咱们这些粗人。”
扈三娘押镖运货,时常经过郁保四的地盘。但郁保四忌惮她武功,从来不敢招惹。此时跟她擦身而过,被她无视,不免有些酸溜溜。
但他此时的人设是“老实人”,于是也不多言,夸一句她的本事,也算尽到江湖礼节。
骡车帘子掀开一角。那赵家夫人听着一帮江湖人士寒暄,终于忍不住好奇,探出来瞧了一瞧。她约莫三十来岁年纪,婉约清瘦,一双眼甚是灵动。
几人结伴行了十二三里路。路上倒是有江湖宵小探头探脑,寻思捞点油水。但一眼看去,几个男客都身形矫健,似有功夫在身;再听众人议论,大多都是去梁山参加运动会的,那更是不好惹的主儿,于是都恭敬让行,有的还主动搬开了路障。
再过半日,又有两个豪客从边路汇合。其中一个面如重枣,一部美髯,如同关公在世,只脸上一道金印,也不掩其豪迈气质;另一个生得龙眉凤目,气宇轩昂,一身绫罗绸缎,倒像是流落民间的皇亲贵胄。
“啊,都是去梁山的吗?”那美髯公笑道,“正好一路同行。在下郓城朱仝,这位是人称小旋风的沧州柴大官人。不敢动问各位大哥姓字?”
郁保四、李应、杜兴赶紧围拢,排列组合地交换了一番“久闻大名如雷贯耳”,高高兴兴地组队开拔。 ——
骡车里,那官夫人忽然问道:“可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,有敕赐誓书铁券的柴氏家族么?久仰久仰!”
总算有个认识的名字了!她学着这帮江湖客的口吻,也说了一句“久仰”。
柴进见这官夫人平易近人,言语中颇为豪爽,当即笑着回道:“夫人谬赞了,在下草民一介,不是什么皇族嫡系——倒是夫人贵姓赵,想来是宗室贵女,柴某失敬。”
骡车里头的官夫人沉默片刻,笑道:“我不是什么宗室。姓赵的是拙夫。我自姓李。”
一众豪客纷纷招呼:“李夫人。”
巨人、病汉、乡绅、遗老、劳改犯,一行人护着个官家骡车队,大摇大摆走在路上,倒像个马戏团,路人纷纷侧目让行。
麦田渐稀,官道直伸出去,两旁铺开一个小市集。栅栏门口守着两个官兵。李夫人令小厮上去交涉几句,官兵便爽快放了行,没有盘问其余人。
另一个小厮早就一路小跑,找到集上最大一家酒店,包了场,叫了烧鸡、烧鹅、炙羊肉、卤鸡腿,并菜蔬鲜汤、面饼糕点,流水价送到桌上。
“我家夫人说了,相聚就是有缘,今儿众位大哥吃喝,都算在我们账上!”
一众豪客赶紧推辞客气:“不能劳烦夫人,我们肚子大,吃得多,要把您吃穷喽。”
柴进尤其着急:“这怎么行呢?应该是柴某请客,不行不行,放着我来……”
他当了十几年伯乐,收纳天下豪杰,花钱有如流水。任何一个饭局,只要有他柴进在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