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对我等百般为难。却不知史老兄是如何获得他们信任,得以留在此处的?难道花了钱?”
“我?”史文恭朗声一笑,“我连败他们十名最精壮的武士,他们自然奉我为上宾。”
阮晓露暗自点头。看来史文恭的思路跟自己一样。要跟女真人平等交流,也是先亮拳头再说话。以他方才指点自己一招的水平,打垮几个女真粗汉,确实不成问题。
“这般本事,要做大金国的开国功臣,岂不是太委屈?”阮晓露吹捧两句,笑道:“你瞧瞧这儿的条件,衣裳不成套,仓里没余粮,凑个四菜一汤都难。要我说,就算是那金国皇帝,吃住也未必有开封府一介小民舒坦。没事找罪受干嘛?——干!”
这人言论新颖,至少她以前没听过。故意作天真语,哄他多说几句。
果然,史文恭抚掌而笑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“姑娘天真无邪。”他压低声音道,“以这大金国的如虹气势,岂能永远蜗居辽东苦寒之地?辽军的战绩,你们一路想必也看到了。到时候金国大军挥师南下,哪里攻不成,哪里占不得?我等助大金国打天下,封王拜相唾手可得……”
也许是自恃武功高强,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和本国人交流,有些兴奋忘乎所以,也许是觉得此地的宋人绝非迂腐愚忠之辈——但凡有半分心向大宋的,误入异国,想办法回家都来不及,主动来辽阳府干什么?
正因为此,史文恭并不介意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辞,狭长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微光。
“等等,”阮晓露给他小泼个冷水,“人家女真人眼里,你毕竟是外族,就算你劳苦功高,要封王拜相,我看悬了点儿吧?”
史文恭大笑:“姑娘!你道那女真人粗俗野蛮,如何能治理那许多攻掠之地?等到消灭那辽国,甚至……呵,甚至更进一步,他们非得求我们帮忙不可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却无比清晰,一字一字都有分量。
阮晓露越听越张嘴,小心确认一句:“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一路向南?”
史文恭眼中映着炭盆里的火光,笑意微寒:“南国金玉在外,败絮其中,其实不堪一击。女真兵马不曾远征,尚未意识到这一点。只要有人稍加点拨,他们怎可能放过这块膏腴之地?”
阮晓露一拍桌,严肃道:“史老兄,你这样大放厥词,该砍头呀!”
要么他是个不着边际的空想家,要么是个举世无双的野心家。女真刚刚建国,露出一点獠牙,他就自封伯乐,给大金规划好了后面的一系列剧本:参与草创、协助打江山,然后鼓动南下灭宋,扶植傀儡政权,自己当代理人……
史文恭眼中精光一闪,右手虚按腰间,笑道:“姑娘吓着了?不会是想报官,告发小人吧?”
阮晓露忍俊不禁。你也知道这事儿上不得台面啊。
“你给我找个大宋衙门来,”她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