罐,作为奖励他们顺应天朝上国的“ 赏赐”,料想对方定然会如获至宝,欢欢喜喜的收下。
毕竟每年来大宋朝贡的那么多番邦,收到这些回礼的时候都是感激涕零。
歌伎们听到阮晓露这句满含暗示的话,有人当即脸色苍白。
“你……你不会是说……”
阮晓露幽幽道:“番人都倾慕中华礼乐。咱们几个被带到北国献艺,能不能回来,还是个问题。”
这不是她危言耸听。歌伎虽是专业人才,地位其实跟奴婢不相上下。万一那赵良嗣真的见到了金国首脑,宴饮之际相谈甚欢,让随队歌伎弹唱助兴,歌伎被金国贵人看上,开口要人——为了国家利益和自身前程,赵良嗣是会答应呢,还是答应呢?
真到用人之时,皇妃帝姬都能打包赠送,何况一群贱籍乐工。
歌伎们自然更明白自己身份处境。被阮晓露一点拨,咬着口中橄榄,登时慌成一团。
“那可如何是好!”
阮晓露为难半晌,起身关门。
“这艘船如果半路出了故障,无功而返,想必诸位也只能各回各营……”
众女面色凝重,都听懂了她的意思。
“可是,凭我们几个女子,如何能摆布这大船?”
阮晓露站起身:“如果我说我有办法,诸位可愿相助?”
歌伎集体沉默,有人退回自己铺位上,无声收拾衣物,仿佛忙碌起来,烦恼就不存在。
虽说大家都不想落个滞留北疆的命运,但要她们亲自动手,破坏官船,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。
“当我没说。”阮晓露笑了笑,也不强求,“愿姐妹们福星高照,个个平安归国。”
她跟歌伎们告辞。
“等等。”
刚上走廊,那个虎牙歌伎叫住她。
阮晓露打量她。这个虎牙女郎一对柳眉,因为晕船而面色苍白,却并无寻常乐伎的柔弱体态,举手投足都颇利落。
虽然她年纪甚轻,却是四个歌伎里的主心骨。同伴们有什么不敢启齿的话,都由她开口询问。
“算了,”阮晓露还是摇摇头,轻声说,“被发现了,咱都得挨重罚。我自己异想天开,不能连累你们。”
“你若真怕事,就压根不会提这话头。”虎牙歌伎冷笑,“别欲擒故纵,计划说来听听——不是要把船弄沉吧?那你自己如何脱身?”
余下三个歌伎聚在门口,面色忐忑,听着她俩谈些大逆不道的勾当,却也没人叫停。
阮晓露一怔,瞅一眼虎牙歌伎,眼角一弯。
“我姓阮。你贵姓?”
说着,跟她回到宿舍。
门一关,阮晓露迅速转身,一个勾拳,朝那虎牙歌伎招呼。
对方眉毛一竖,仰面闪躲——
阮晓露从铺位上抓起个枕头,挡了一招防守反击,眉花眼笑。
“乖乖,教坊司藏龙卧虎啊!”
虎牙歌伎挑眉,对她这个突然袭击还是颇为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