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我来。我哥呢?”
“留守船上!你头发怎么湿了?”
李俊不及等她回答,跃过几枚断刀箭镞,看到走廊尽头几把太师椅,胡乱堵着一扇小门。
他冲上几步,忽然住足,回身攥紧阮晓露双手,正色道:
“大恩难谢,异日当效犬马之报。”
匆匆一句,然后踢开挡门的几把椅子。推开门。
府衙后身是府尹大人的小茶室,平日往来鸿儒,谈经论道。此时一片狼藉,只地上卧着两个白丁。
童威童猛听见门口动静,挣扎爬起来,正准备御敌。
一眼看见李俊。两人腿脚一软,又扑通倒了下去。
“大哥!……”
李俊忙跪下,揽住两个结义兄弟,眼圈微红,绷着嘴唇,片刻后,才出声。
“是我连累了你们两个……”
童威沙哑笑道:“大哥休说这话。小弟还怕你鲁莽来救,枉自送了性命。你就算不来,我们也迟早想法子逃出去找你。”
童猛抹眼泪:“大哥,是阮姑娘把我们寻出来的,这回得好好谢她……”
阮晓露倚着门框,抹掉手上血污,一边忍不住笑:“凭我一人,能造出这么大动静?我跟你讲,你大哥为救你们,这次下了本钱,今年一年又白干。你们赶紧养好身体,跟他一块还债去!”
童威童猛大惊失色:“啊??”
李俊大笑:“听她胡说。怎么会一年白干……”
几个盐帮小弟跟着奔来,看到童威童猛,也都是喜出望外,一边七嘴八舌地问候,一边架着他们往外走。
李俊提刀断后,经过阮晓露身旁时,压低声音,补充了后半句。
“……至少两年。”
语调虽哀怨,但眼角弯弯,豪情逸致,那欢欣的神色,仿佛多发了两年的财。
他忽然笑容消失,低头打量阮晓露的额间,眉毛一皱。
“这是血还是……?”
忍不住伸手去擦,捻了一拇指肚的淡青。
阮晓露大惊,自己伸手搓搓,恍然大悟,又气又笑。
“怎么没人告诉我呢!”
用细笔沾螺黛,在脑门上写字,冒充刺配囚犯。半天下来,浸了泥水汗水,换作寻常螺黛粉彩,早就冲个干净;偏偏花小妹用的都是代购来的防水高档货,一番血与汗的摧残下来,只是略有模糊,却依旧顽强附着在她的脑门上。
她顶着个发黑的印堂恶战数场,难怪今日超常发挥。
说曹操曹操到。花小妹喜气洋洋地奔来,和凌振一起,拉着个满载的大板车。
她的罗衫划了几道口子,手背上几处擦伤,身上更溅了血,想必也经历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战斗。
“找齐了!一年的实验材料都有了!还有器具、书册……全是我搬的!”
凌振呼哧带喘,破碎着补充:“我、我也搬了……”
花小妹眉飞色舞:“你们不知道,那火器营的通道门开始是锁着的,外头还有恶人游荡,后来我想了个办法,我捉了几条大蜈蚣——”
“真是妙计!”阮晓露赞道,“此处嘈杂,等撤出去再细讲!”
花小妹隐约觉得这态度有点敷衍,但城里确实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