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口后面,随着船身晃动。
阮晓露见他看,大大方方把红绳儿拉出来,指着末端那枚缺角古钱。
“怕丢。怕让人捡了,去你那招摇撞骗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李俊嘴角微扬,又问:“江州一别,姑娘安好?”
阮晓露自己剥个柿子,给他扔一个,“我看你不太好。多久没吃喝了?”
李俊坐她对侧,三两下剥开柿子,一口闷下去。
他脸颊比往日消瘦,即便昏黄灯光映着,也略显苍白。双目仍是有神,却布着一半的血丝。
“不用谢。没我,你这船早被那帮人祸祸成垃圾堆了。”他得个柿子润喉,声音清亮了些,笑问,“上次的信和东西,可曾收到?”
阮晓露点点头,待要正经谢一句,又听他道:
“也没个回信。”
阮晓露立刻觉得冤枉,比比划划的澄清:“我让人带了口信!还有瓶好酒……”
说了半句,自己哑火。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,她是请扈成带了回礼,但没过多久,扈成就被祝彪打成重伤。祝家庄一役之后,一直在庄子里静养,一步都没出山东!
她也没想起来再托个别人。自己的锅。
——还有,那瓶酒呢?不会让扈成自己喝了吧?!这可不能饶他!
李俊见她懊恼,给她个台阶。
“托人办事,难免有点变故——还有吃的吗?”
阮晓露大方一指:“你右手边柜子里。”
李俊得她许可,从柜子里捞出一裹熬肉,擘开一个发面蒸饼,拣几块肥瘦相间的熬肉铺在里面,捏一把椒盐,略卷一卷,从容开咬。吃完一卷,问她要一壶冷茶,几口灌下去,顷刻间又捏一卷。
阮晓露几次想提话头,想问他来山东有何贵干。但见他吃得投入,也就不好打断,向后一靠,听着风雷,借着灯火,专心欣赏猛男吃播。
不过看了片刻,她就坐不住,小声提醒:“大哥,这包曹家糟鹅,是我在济州府城排队买来的……你得给我留点儿……”
李俊吃下最后一块糟鹅,放下空纸包儿,略带歉意,道:“妹子可怜见,我三天没正经吃东西了。”
见她眼光如刀,又马上补充:“回头我烧还给你。想吃什么自己点。”
阮晓露:“……”
默默掀开船板,暗格里拿出一盒珍藏的芙蓉马蹄糕,递到他面前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李俊炫了她一天的饭量,借巾子擦干净手,眼中的疲态扫除大半,整个人终于沉静下来。
“冒昧来访。尊兄弟可好?晁寨主……”
“明儿见着了自己问。”阮晓露将天窗打开一条缝儿,瞬间落进一注雨,赶紧关上,拢着湿头发,回来笑道,“不会是来给我送下半年分红的吧?让我瞧瞧……”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