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4;落在她头发上。
她下定决心,慢慢抽出自己的刀,护在身前。
“船里大哥,请出来吧。”她朗声道,“这船概不外借。你赖在里头也没用。单靠摇桨,快不过这风雨,迟早困在水中央。要操帆,除了我,也没人会。你把船还我,我保证不对寨主提一句,让你高高兴兴上山来,平平安安回家去……”
一边说,一边大腿蓄力,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。船虽然要紧,也不能把自己搭上。
等了半晌,船舱里有人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倦怠。
“只是借宝地避个风雨,船内物什分毫未动。事急未及请示,万望恕罪。”
阮晓露慢慢放低手里的刀。风声雨声,这男声好生耳熟。
她微微一笑,不依不饶:“出来!要拜山打擂,回去花钱住店,明儿午后有人统一安排渡船……”
“谁稀罕打你们的擂,多半过后还得强买强卖,拿把画工粗糙的扇子回去。”那声音隐约带笑,一个魁梧的身影弯腰掀帘,将她打量片刻,拱手道,“我另有事,十万火急,现在就走,行吗?”
说着,抛来个鼓鼓囊囊的皮袋。阮晓露接住,双手立刻往下一沉。
“这是船钱。够吗?”
第 126 章
雷声隆隆, 大雨如注,小船左右摇曳。四处不见天光。
等雨稍小,又刮起风, 水面上如虎啸龙吟,呜呜有声。
阮晓露摸黑点一盏灯, 挂在壁上, 照亮船舱小小一隅,环顾四周。
除了角落里多个小褡裢, 板壁上倚了一把带血朴刀,其余桌椅灶柜倒真是原样未动, 连她上次留在小几上的两个柿子都摆在原处。
舱门高出甲板, 一尺门槛, 将积水挡在外面。
俄而, 帘子半掀起来, 冷风送来雨点, 一下子跳进她身边周围。
李俊赤着上身, 从头到脚湿透, 板壁上扯块巾子,擦干头发身体,又拧了裤脚的水, 这才一步步探进来,马上回身关门, 将风雨挡在外面,取了先前脱掉的布衫。
“外面风大,只张了前面的小帆, ”他声音微哑,道, “兜一点点风,慢慢的走,不会磨损帆布。这样行吗?”
方才阮晓露以为船里进贼,宣称“这帆只有我会使”。眼下看来,这话也不是十分准确。至少李俊也是个熟手。去年在长江里行船多日,早就熟习了她这特色改装帆的操作方法。
方才他没直接把这船开走,已是很给面子。
阮晓露“嗯”一声,灯下看时,隐约见到他肋下交错包着细布,也全湿了,不知又在哪惹事挂彩。
“算你上道,没动我东西。”她表扬他一句,从柜子里摸出伤药绷带,铺在小几上,“坐。”
“多谢,”李俊哑声,“小伤,自己来。”
须臾,披上布衫,借灯光打量她。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,挽个清清爽爽的丸子头,一双眼里似乎永远不知疲惫。唯有在海滨被晒成麦色的肌肤,一年过去,白回去不少,说明这阵子没怎么风餐露宿。颈子里挂一根红绳,松松掩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