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瑟瑟发抖。而济州太守父母官,此时已经请到了身边。
张叔夜等这群土匪笑完了,坐直身,强作镇定:“义士何故邀截本官?既留了诸亲随性命,看来也非穷凶极恶之徒,敢是有话要说?”
不叫“贼寇”,而称“义士”,语气挺客气。
船上的人也就坦坦荡荡,纷纷报名字。
“梁山阮小二、阮小五、阮小六、阮小七、张横、张顺,今儿跟你交个朋友……”
阮晓露看那张叔夜,五十岁的人了,头发胡须都半白,溅了半身的水。官船上有炭炉,此处却冰冷一片,冻得老爷子嘴唇发紫。
她从船里翻出个破毯子,尊老爱幼地丢过去。
然后跟同伴们对对眼神,清清嗓子。
“您猜得没错,确实是有事商量……”
张叔夜笑起来,干脆摘下幞头,毯子铺在膝盖上,仰面打量这群男男女女。
“我不跟你们讲大道理——你们若能听进去,现在也不会在此地,做此等勾当——我只说一点,你们也看到了。梁山大势已去,凭你们几个,无力回天。就算在此杀了本官,本官以身殉国,死后敕赐立庙,加封名爵,何其美哉?而诸位也不会活着出这水泊。何苦来哉?本官指点你们一条路——赶紧把本官送上岸,然后摇着这艘船,即刻离开济州府,本官可以假作无事发生。以后做个良民,好自为之……”
张叔夜滔滔不绝一番话,倒把三阮说愣了,狐疑地相互看一眼。
三兄弟跟官军打交道多矣,所见皆是软骨之辈,稍微威胁几句就求爷爷告奶奶。碰上性命攸关之时,一般自己先逃为敬。
像张叔夜这样,面对尖刀面不改色,言谈之间浑不怕死的,还真是第一次见。
以前的经验有点不够用,又隐约有点惺惺相惜,觉得这太守投错了胎。要是生在贫民家,遮莫也是个响当当好汉。
阮晓露见兄弟们哑火,迅速接过话头,“不知是谁给您传的情报,说梁山空虚,没人了?这人一准没安好心。太守不知,我们几个只是前哨。我们梁山有一百单八头领,各自身怀绝技,还有几万精兵,之前都在跨州作战,此时都还在回山的路上。等他们回来,定然又是一场恶战。上天有好生之德,您定然不愿见到那么多伤亡……”
其他人听到阮晓露胡诌什么“一百单八头领”,也吓一跳,好在都管住了嘴,没问出声来。
张叔夜自然不信:“哪有那么多人,当本官是三岁孩童么!”
阮晓露笑道:“你手下的官军,以前只知道在泊子外头骚扰百姓,今儿头一次进来,怎知我山上底细?”
张叔夜冷笑:“倘若真有几万——就算打个折,几千盗匪在我济州府乡里横行霸道,会没有风吹草动?会无人报知本官?逃难的百姓早就把济州府城门踏破了!”
“那是因为俺们有寨规!”阮小七抢着说,“凡是下山活动,一律不得惊扰百姓!”
张叔夜嗤之以鼻。大宋禁军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