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略。若按蔡德章方才那番“醉后吐真言”的逻辑,这人“酒醉未敢忘忧国”,比他蔡京还忧国忧民。
扑通一声,黄文炳跪下了。
“下官……下官看过的不是这首诗!绝对不是!下官记得那诗里明明白白写着什么,‘敢笑黄巢不丈夫’……”
蔡京勃然大怒:“本官眼又不瞎!这种大逆不道之言,墙上没看见,只是听得从你嘴里说出来。难道是你写的?”
黄文炳磕头如捣蒜,绝望地呜咽:“真的有,真的有反诗啊……对,对!许是让人用字画遮住了!来人!把这些字画都……”
“大胆!”蔡德章突然喝道,“这墙上字画都是名人手笔,还有蔡太师早年真迹,你说揭就揭?你胡闹够了没有?”
黄文炳被自己老板背刺,震惊地张了嘴。
“太师,”蔡德章道,“这黄通判立功心切,不惜构陷无辜,若非太师执意要上来看一眼,下官险些被他瞒过了。”
又骂黄文炳:“枉本官对你多年信任,你为着一己之私,不惜捏造事实,欺瞒上官,骗得脸自己都信了!真真可恶!”
黄文炳被这口巨大的锅给甩懵了,失声道:“明明 是知府大人你授意……”
蔡德章连连挥手,来两个亲随,把黄文炳拖出了雅阁。
“且将他下狱问罪!”
蔡京冷眼看着。生子不肖,这混小子行事不靠谱,但他也不能真的罚儿子。只能让这通判顶了所有罪过,也算是给蔡德章一个小敲打。
蔡京看向门口那个瑟瑟发抖的跪着的囚徒,和蔼地说:“让你受惊了。”
整个阁子里,虽然几个当官的呼来喝去,但情绪起伏最剧烈的,当属宋江本人。
他还醉着酒,迷迷瞪瞪被人从单间宿舍里拽出来,一步三打地赶出牢城。抓他的人自称是州府手下,口口声声管他叫反贼。宋江全程懵然,还以为是他跟梁山泊暗通款曲事发了,今番必是个死。
魂飞魄散地趴在地上,等了半天,却等来了蔡京的笑声。
“你是郓城宋江?”蔡京和蔼地说,“是那边的押司?犯什么事了?”
宋江俯伏在地。当朝太师亲自问话,他一辈子没接触过这么高级别的大员。
虽然他跟江湖兄弟在一起喝酒的时候,没少唾骂“当今天子至圣至明,只被奸臣弄权闭塞贤路”云云。如今“弄权奸臣”近在眼前,他却吭不出一声,只觉得自己无比渺小。
他惶恐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不敢看蔡京,却看到门缝外头一个熟悉的大姑娘面孔,在朝他挤眉弄眼,伸出右手,掌心向上,微微斜劈两下。
宋江看到她,就觉得安心靠谱。再定睛一看,认得那是梁山上的作战手语,意思是周遭安全,放心行动。
宋江心理素质也不差,回忆蔡京父子和黄文炳的对话,隐约明白了事情的大概。
阮姑娘简直活菩萨,这次又救他一命!
不过,他方才到底在墙上写了啥?
他略定一定心,恭谨回答蔡京的问话:“小人是郓城小吏,不合失手误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