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案的呢?是以,喊到最后,喊冤变成了哀哭,哀哭又变成了痛骂,字字泣血。”
“我到现在都还记得,季罗当时说,鬼神掌生死,日月朝暮悬,清浊难分辨,季罗我实在冤……”
“掌柜的……这是……《窦娥冤》的唱词吧……”蔡年时实在忍不住,小声提醒道。
闻言,众考生都叽叽咯咯窃笑起来,文元朗哼了一声,竟是再也不肯听,拂袖离席。掌柜的闹了个大红脸,争辩道:“反正,就大约是那个意思!季罗就是说自己冤枉,等到了阎罗殿,要向阎罗王禀明冤情,再回人间复仇!”
“再回人间……”程彻喃喃着。
“既然季罗至死都坚称自己有冤屈,此案是否彻查?”柳七肃着脸问道。
“彻什么查啊……人都死了,还能怎么样啊!”一考生无奈叹息道,柳七回头看了他一眼,那考生瞪大眼睛噎了一下,侧过头去跟身旁的友人低声嘟囔:“今年这是选天子门生还是选公主驸马啊……怎么都长得……”
窃窃私语被淹没在逐渐高涨的讨论声中,唯有程彻呆坐着,不发一言,沈忘歪着头,用扇骨轻轻敲了敲程彻放在膝上的手:“清晏,你还好吧?”
程彻回过神,正欲回答,却听掌柜的继续高声道:“此案若有冤屈,来年科举之时,我必化身判官,为自己讨个公道!”
那掌柜的故意学着戏腔拔高了音调,眉眼也灵动地瞟来瞟去,哄笑声再起,唯有沈忘、柳七和霍子谦没有笑,他们的沉默在众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。突然,程彻腾地站起身,由于起来得太猛,方才端坐的长凳还兀自颤动个不停。
“来年科举……不就是今年?”程彻认真地问道。
“你瞧,他还当真了!”不知是谁蹦出来一句,众考生开始指着程彻放声大笑。
“可我真的看到他了!”程彻的嗓门本就比寻常人大不少,情急之下喊了出来更是压过满堂的哄笑,字字清晰可闻。
所有人瞬时安静了下来,程彻继续道:“我刚刚的确看到一个穿着补挂朝服,戴着朝珠,捧着自己脑袋的人,就在街上晃荡,我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,可……可现在听掌柜的一说,不就是那回来讨公道的捧头判官吗!”
众人鸦雀无声,都瞠目结舌地仰视着站在大堂正中央的程彻,他满脸诚挚,不似作伪,让刚刚调笑的人也起了动摇之心。
正在屋中掉针可闻之时,客栈的院门突然“砰砰砰”地敲响了!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,让每一个正专注于故事的考生们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。
掌柜的也愣住了,这已然是宵禁时分,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,更遑论前来住店的考生了,那此时疯狂敲击的院门的,又是谁呢?
就在大家都面面相觑,不敢动作之时,程彻一拍桌子,怒道:“我倒是要看看,这捧头判官究竟是何方神圣!”
当下便踢开一个碍事的长凳,向院中走去。沈忘合拢折扇,紧跟在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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冲动冒失的好友身后,柳七也放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