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全文完】(6 / 12)

大名”,对她性情略知一二,本以为他们性情南辕北辙,婚后会两不相干。

然而出乎意料,大婚之夜,姬玉瑶格外温婉体贴,谢蕴不知她打的什么算盘,只为了顾全这位公主的面子,便不拆穿。

起初只是任她去了,但不知何时起,竟也开始配合她做戏,并乐在其中。

她和侍婢一唱一和暗示时,谢蕴不是没看出来,只因不确定是否该打破他们泾渭分明的界限,给了个穆棱两可的答复。

那夜姬玉瑶立在窗前装模作样看书时,谢蕴就在书房里,亦看了她许久,她气急败坏扔掉书册时,谢蕴不由笑了,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位妻子似乎也很不错。

那夜,他回了房。

从此再无法两不相干,姬玉瑶亲近他的那些借口,通通成为他放纵的理由。

只是偶尔春深过后,明明还有一堆案牍亟待处理,他却只想赖在温柔乡中时,谢蕴便会感到茫然。

甚至想着,幸好如今才遇到姬玉瑶,否则那些焚膏继晷的日夜根本无法坚持。

过去十几年,为了成为兄长,谢蕴早已连自己原本的面貌都不记得了。

姬玉瑶于他,就像深潭中跳入一尾游鱼,将被他自己压抑在潭底的本性勾出来,让他为找回本性而喜悦,更为此不安。

若他做回谢蕴,谁去做谢珩?

他曾经想过,和姬玉瑶在一起时做回谢蕴,除此之外的时候,仍继续做兄长,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

只可惜,这尾鱼是因在热闹繁华之处待得太久,一朝寻到他这空寂冷清的一小方天地,觉得新奇,才想方设法闯入。

可她待久了,他习惯了有人陪伴,她却嫌此处寂静,想扔下他回到繁华里。

谢蕴想把她困在潭中,只陪着她,然而两人却因此渐行渐远。

他神思游走时,姬玉瑶的人已将属于她的东西尽数搬走,偌大的屋里空空荡荡。

为首的侍婢称屋内一切已收拾妥当,问谢蕴那里可还留有其他东西?

谢蕴想到那幅美人醉酒的画。

他提步要往书房去取来,半只脚方跨出屋门又顿了下来。

“并无。”

(十)

长梦沉沉。

这一觉,姬玉瑶仿佛睡了很多年,醒来时一看窗外天色,再望一眼更漏,发觉只过去短短一个时辰。

梦是前所未有的真实,她仿佛在梦里过完了半生,醒来后心口似被掏空般。

她茫然望着帐顶,不知身在梦境还是现实,忽听身边一声低喃。

“瑶瑶,别走……”

梦中的谢蕴便是如此唤她,只是梦中的他不会挽留她。

霎时好似有一双大手从梦境伸到现实,揪住姬玉瑶一颗心,她慢慢侧首,见侧躺在身边的谢蕴皱着眉,似是梦到了极为难过的事,口中呢喃着她的名字。

姬玉瑶凑近些,却再未听清,谢蕴倏地睁眼,额上冒出冷汗。

他方苏醒,目光尚有些涣散,和清醒时那个克己自持的谢蕴不大像。

他安静地与姬玉瑶对望着。

姬玉瑶亦静静回望他。

谢蕴眼里堆积着许多复杂的情绪,仿佛对她爱得刻骨,但姬玉瑶自认他们之间还未到那般地步。

她方要开口,谢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:“殿下,臣梦见你出了事。”

他梦到的并非如此,只是为了不让她看出,只得用一个足够悲伤的谎言掩盖梦里表现出来的伤痛。

姬玉瑶亦道:“我也做了个梦。”

她把自己在梦中所经历的细细说来,谢蕴静静听她说完这一切。

“瑶瑶,梦境皆是虚妄。”

姬玉瑶一想也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