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跟发了疯似的操练自己。饥饿的确能令孩子难长个子,但过度的疲劳同样也能。
方济之轻啧了一下:“不单是身体。先前我听王爷跟陛下谈起过,司冰河刚开始接触政务时,虽然并不了解朝中情况,但读过奏折后,总能拟出一份大致的章程。就好像曾经学过如何制衡局势,如何揣度人心。”
颜王在意的是司冰河会这些东西有些古怪,他想的是这小孩儿才十六岁,能练出如此武功已足够令人瞠目结舌,还要在此之外挤出空暇去修习如何纵横捭阖,如何算计人心……这得花多少时间?过去这小孩儿有好好休息过么?
就这两件事,习武与政斗,哪怕只从中拎出一样来,只怕也有人学一辈子都学不精通。更何况……
“他还精通机关之术,能自己琢磨出怎么造红衣大炮,”方济之轻轻啧舌,“在沙匪营寨时,还能负责同商队做买卖,不但供整个原本揭不开锅的匪帮吃上饱饭,甚至还能留有医药余粮救济被毒蝎子所害的流民……”
就这样,司冰河好像还是总觉得自己学得还不够多,练得还不够狠。
方济之最初和司冰河相处时,总觉得这小孩儿的胜负心很重。看到颜王能一剑霜封三百里,自己便也要能做到,看到顾长雪能同时听几十余人念书,自己便也要练。
后来他逐渐品出几分其中深意,发觉在司冰河不愿服输的表面下,其实藏着的是一种夹带着不安的焦躁,和对自身能力的不满。
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焦躁从何而来,明明自己已然让司冰河看了解蛊药的药效,喂过了定心丸,这小孩还有什么好不安的?
他也没法理解,这小孩已经厉害成这样,足以让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自惭形秽,对自己的能力还有什么好不满的?
“就好像自己差那么一点点,这世间就要倒大霉似的。”方济之当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,如此点评司冰河每次落败后深仇苦恨的神情。
池羽逐渐从回忆中回过神,看了会司冰河挺直的背影,忍不住凑到重三身边:“我说,陛下当初记着帮我找爹娘,有没有替他也找过?”
“当然有。”重三警惕地拿猫护住脸,提防池羽再伸来魔爪。
只不过跟小狸花不同,顾长雪和颜王查司冰河时,多少带了点探底的意思。毕竟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帝,查清来历也是对黎民百姓负责。
“那……找到了吗?”池羽问。
“没有,”重三摇了摇猫猫的头,“连‘司冰河’这名字都查无此人。”
他其实不觉得这事儿奇怪。泰帝当政、颜王擅权的那些年,很多流民为了逃避赋税不给孩子上户籍,世家子弟中也有人为了隐世避祸而隐姓埋名,司冰河无外乎这两种情况。
只不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