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,唯愿听宠臣宦官吹捧,不愿听一句逆耳忠言。放眼望去,朝堂如一潭污水,即便有清廉之官,不愿同流合污,便被摧折。”
他说得毫不客气,也不必客气。他是泰帝的太傅,按大顾礼法,即便泰帝本人站在他面前,也需把他当半个父亲敬着。
“草民不愿助纣为虐,又觉得为官救不得黎民百姓,便弃了头顶乌纱,同几位至交回了江南。”
不做官,便能从商,便能入江湖行侠仗义。
他弃了乌纱弃了笔,在腰间配上长剑,凭借本事与独到的眼光迅速在江湖中站稳脚跟,四方敛财,又利用这些财富反哺各处,但凡何处有灾,便会派遣门下弟子前去驰援,施粥赈济。
这其实也只是杯水车薪,但比起从官时,却好了太多。
因此,自那以后,诸、白、严等各世家弟子便都不再参与闱试。正如他在大殿上对泰帝所说,宁作江湖闲散人,千金散尽济天下,至少可免我助纣为虐,寝食难安。
可如今,时局更迭。
渚老太傅垂下手,身后诸老、泱泱弟子紧随其后,毫无犹豫地伸手、卸剑,褪去侠衣,披上儒袍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当年泰帝无道,为官救不得百姓,他们便弃官从武。如今江南需要文臣,他们亦愿卸剑还书。
白老将军反倒比渚老太傅看起来好亲近,遥遥冲着司冰河笑,又喊道:“有劳定王殿下再撑些时日,待得八月桂香,便是金榜提——”
严阁老面无表情地捅了这武夫一肘子:“秋闱只是乡试,金榜题名还需等到来年春日贡试。还有,你的礼数呢?!莽夫!”
司冰河倒是不在意,只转过身看着刑架上那群汗如雨下的人哂笑:“诸位大人,可还烦忧啊?”
“……”众官抖如筛糠,再也没了言语的底气。
当初泰帝尚年幼时,渚、严、白三家拥护贤帝,三门子弟便近乎撑起了大半个顾朝。
若不是泰帝继位后昏庸专横,硬逼忠臣替他为猖,生生坑害逼走忠良,过往那几十来年,大顾又怎会沦落为一潭污水?
如今,这三家子弟重新出仕……
他们已没那个闲心去想三家子弟如何如何了,司冰河立在台前,拔剑出鞘,满城霜风霎时静滞,又徒然狂张暴戾。
依大顾律法,入邪.教且助纣为虐者,当受凌迟之刑。
“赵门安氏!”
有玄银卫在高声唱念亡者名姓。
铁锈味刹时大浓,长街顷刻如血染。
罪臣们的惨厉嚎叫声中,积压了十余年的冤情终于开始一一偿报。
“蕉鹿村,李氏三丁!”
“燮乡乡西,谢氏五口!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这场刑持续了很久。
司冰河耐着性子,玄银卫在旁边每高声念一位亡者的名姓,他便割上一刀,及至东方既白,朝曦化雪。
苦主们被行刑的场面激得呕了一夜,也红着眼睛撑了一夜,只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