架上绑住,才惊而回神,慌忙高喊起来:“不……殿下,您不能杀我们!”
二百来人乍然吵嚷起来,居然拧出了几分气势,那些原本胆怯的人也不由得生起了底气:“不错!法不责众,殿下如此施为,难道没考虑过江南无人,该如何治理,不会横生大乱吗?!”
他们当初便是这么想的,才同流合污得有恃无恐。只觉得就算是景帝立起来了,要整顿吏治了,面对江南这“上下一心”的铁板,恐怕也无从下手,届时也只能小惩大诫,他们到那时再收手也不迟。
他们越叫唤越觉得底气充足,口吻中甚至带上几分教训的意思:“殿下年轻,恐怕未曾想过杀死我们之后江南无人可用,该如何应对。这两百来号人,可不是说填就能填的,便是撑到下月秋闱,又能网罗到多少可堪大用之人——”
“谁说江南无人可用?!”
越过火光续昼的长街,有道苍老却稳如磐石的声音沉沉传来,如暮鼓嗡鸣,荡开飘零的絮雪。
台上台下皆回首望去,愕然之色逐渐浮现于那些官吏们暗藏得意的脸上:“白老将军?!”
“那、那不是渚太傅么?可渚老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辞官归乡,渚家子弟也没人再参加过科举,朝中都说渚老是恨透了泰帝昏庸无能,在朝堂之上便申明渚家子弟往后都不入官场,宁可做江湖闲散人……他,他怎么来了?还有严阁老——”
“你他娘的……少说几句吧。”
已有人意识到大事不妙,白着脸咬牙挤出一句。
顾长雪回过头,恰好和这些足以让刑台上的官吏们面色惨白、颓然垂首的老者们对上视线,还有他们身后数百名身着蓝衣碧涛的群亭派弟子。
雪风吹拂下,诸弟子长袖轻风,轩然霞举,褪去一身侠气,竟显出几分儒士风骨。
顾长雪忽而想起,初至春竹山庄时,颜王曾对他说过:群亭派最初由几家名门望族所建……
【这些名门望族不单有财,还有底蕴,所以群亭派的准入门槛从伊始就提得很高,对弟子的品行要求也极为严格。】
池羽曾在信中说,她一个江湖人,被押着练武就算了,还要被押着习文背书。那些个教书先生管束得一个比一个严,整日耳提面命着君子之道……
【这哪里像是江湖门派?简直是书香世家、私塾黉舍。】
渚清和严刃从顾长雪身后走出,冲着为首的两位老者分别行礼,一唤叔公,一唤伯公,又恭恭敬敬地引荐顾长雪:“这二位便是陛下与颜王。”
渚老太傅显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,跟一旁还精神矍铄的白老将军比起来病弱许多,被弟子扶着方能站稳。可他的眼神投向顾长雪时,依旧清厉坚韧,似乎还停留在二十年前他辞官那日。
“泰帝无道昏庸,好大喜功。所下之诏全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