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;看回去,想了想拿手拍了下司冰河的肩,“你说。”
司冰河警惕地看向顾长雪,总觉得景帝的“谦让”里好像藏了点算计的意思:“为什么?”
他这句硬邦邦地怼出来就后悔了,但是让他道歉吧,又好像还没到那个值得上纲上线的程度,于是他只好换了个表达歉意的方式:“寄信的人要满足两个条件。”
他扭过头跟方济之解释:“一是早就知道季君子是千面顶替的,二是得知道咱们在这片绿洲里建了据点。”
大漠茫茫,这片绿洲前不着路,后不着店,又没人敲锣打鼓四处宣扬建据点的事儿,寄信的人怎么会知道这片绿洲的存在?
“我记得,建据点这事儿只跟季大——只跟千面说过,为了筹集建材才跟玉城官府的人通了气。所以,这寄信的人还是在玉城官府中。”
司冰河说着说着啧了下嘴。
都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,西域官府这情况哪里是一粒老鼠屎,根本是一锅老鼠屎里炖着几粒粥。
他想着想着就有点糟心,可回过头,就见顾长雪正把玩着手上的信,一副悠闲的样子。
悠闲到让他有点怀疑:“你……知道是谁了?”
“猜到一点点,”顾长雪谦着不怎么真诚的虚,两指夹着手上的信晃了晃,“就差求证。”
有些人自作聪明,非得送这么一封信,估计想破脑子也猜不到自己是给小皇帝白送证据。颜王瞥了眼顾长雪,招来玄银卫低声嘱咐几句,才恢复音量道:“回玉城。”
第七十四章
回城的路上,季君子如丧考妣,觉得自己遭老罪了。
觉睡到一半就被人揪下床,大牢的铁架子还没焐热又被拖进沙漠,迎着风雪差点被吹成冻干图个什么?就为了看一眼颜王那骇世惊俗的一剑,然后饱受惊吓地被原样送回地牢?
司冰河半天都练不出颜王那么大的动静,正烦躁,一回头就看见他那张写满怨天尤人的脸:“——偷着乐吧,保下一条小命还不知足?”
“我怎么么么保命了??”季君子倔强地仰起头。
这动作其实挺艰难的,因为季君子此时被面朝下横搁在骆驼屁股上,骆驼一走他就被颠出一串结巴。
“方才那封信你没看?”司冰河投来的眼神像是在奇怪这人怎么没长脑子,“寄信的人分明是想把你钉死在‘十恶不赦的魔教余孽’的座位上。”
“他折腾这么麻烦的事儿图什么?无非是想把你推出来顶罪。误导人觉得西域这么乱、死城四处滋生,都是你这个潜伏在官府中的魔教余孽一手造成的。”
“……”季君子听懵了,直到风卷着雪粒拍上他的脸,才猛然回神,“那、那信不就只说了我是千面,我喊了人来劫囚?”
“可他们劫囚用的方式是什么?纵火啊。”司冰河用怜惜傻子的眼神看他,“西域谁不知道魔教余孽劫掠之后,必然纵火毁城?到时候再一查,死城多半都被纵过火,正常人是不是立刻就会想:为什么魔教余孽好端端地要烧死城?是不是为了遮掩什么?是不是死城是他们造成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