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回了初始见面的冷漠:“陛下不必知晓。”
一个字一个字砸下来,冷硬得像不近人情的坚冰。
顾长雪的手还举在半空中,只觉得莫名其妙,满头雾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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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颜王已经转回头继续审问吴虑了:“若你能说出吴攸在何处得到蛊书,我可令人将你义父厚葬,也不会杀你,你可以在你义父的坟前尽孝。”
吴虑的眼神猛然亮起来。
“但你若说谎,”颜王抬起眼皮,冷淡地道:“不仅你死无全尸,我还会令人将你义父的骨灰分拆成三千份,洒进五湖四海的腌臜地。”
“……”吴虑眼底转动的那点狡黠,霎时间熄灭了。
他的嘴唇抖了几下,实在不敢拿义父的骨灰去赌颜王的测谎能力,只能语气干涩地道:“我……我真不清楚。”
连这样的条件都说不出信息,看来吴虑是真的对吴攸的西域之行毫无所知。
吴虑的眼神掺着卑微,带着几分急切颤声追问:“所以,我父究竟为什么被蛊虫反噬?”
他放下了先前所有的尊严和自傲,固执地恳求:“告诉我吧,求——”
“他手上的蛊书被人改过。”顾长雪打断了吴虑后续的话,“朕也不确定这些改动是否会造成他遭到蛊虫反噬,一切只是怀疑。”
他看着吴虑:“也许是这些改动导致了他被反噬,也许他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。”
“……”吴虑愣了一下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小皇帝,看到对方依旧冷着一张脸,好像丝毫不近人情。
可刚刚就是这人打断了他后续那些自轻自贱,把自己踩进泥里,好换取上位者些许怜悯的话。
就好像……即便他做了再多恶事,但对方仍旧没打算踩着他的脊梁骨,享受他的屈服。
明明……明明京中那些人都不是这样。
“……”他突然颤抖了起来。
因为在小皇帝的眼里,他没看到那种格外熟悉的眼光,那种将他与父亲视为烂泥,不论他们立下多少功劳,不屑于给予正眼的鄙夷。
对方看着自己,眼神冷静清明,毫无躲闪,像是无视了一切身份的尊卑,穿透阉人之子的污名,简简单单地看着他这个人。
他不需要他卑微恳求,不需要他作践尊严,不需要他将自己低进泥里以满足那些大人物的征服欲,成就对方的高高在上与睥睨。
明明京中的那些人……不是这样。
明明他想要的,不过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眼光。
怎么就这么难?
怎么就这么难???
为什么偏偏他现在才得到?为什么偏偏是现在??
“啊——”吴虑突然泪流满面,像失去了所有成年人的成熟和自制力一般委顿大嚎,“你为什么不能来早几十年?!怎么不能来早几十年?!那个活该下地狱的泰帝——”
他哭得又丑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