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精神着点儿!”
镜屋的另一端,三小队身着黑衣的守卫聚在一座石质祭坛周围。
身着红纹云袍的小头领低声喝斥。“这可是少阁主最重视的宝贝,千万看仔细了,不能有丝毫闪失。”
镜阵后,颜王一寸一寸地从顾长雪手中抽回衣袖,筋骨分明的手沉稳有力地扶上剑鞘,头也不回地踏出镜阵,弹指间长虹贯穿了大半镜屋。
顾长雪在颜王背后翻了个白眼,靠坐回去,不大抱希望地给守卫们加了下油:希望你们能看住。
他在第一蓬血花飞溅出来前半阖上双眼,及时规避开血腥的画面。
惨叫声在不期然间骤然充斥了密室,凄厉到不像是人所能发出的尖嚎在明亮的镜面间来回撞击。
顾长雪尽力分神,让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。
比如关于这间密室。
如果最初九天就告诉他蛊书旁边还有危阁的人镇守,他或许早早就能确定吴虑与蛊毒之事脱不了干系,根本不是什么“吴攸父子是无辜的!他们什么都不知道!是司冰河背着他们偷偷建密室,塞蛊书,意图陷害!”
但这事儿要怪也不能怪九天。是他下命令时没说详细,只短短一句“不要打草惊蛇”就草草了事。
从他的视角来看,“不要打草惊蛇”的意思是“抄蛊书的时候小心点,别被司冰河发现你们来过”。
从九天的视角来看,“不要打草惊蛇”的意思是“密室里有人镇守,别被发现”。
就密室里的情况,九天能完成任务已经算是不可思议,顾长雪没什么好指摘的。
“锵——”
尖锐的声响陡然在耳边炸起,顾长雪的脸颊边一凉,罡风擦起若有似无的微痛。
顾长雪缓缓睁眼,睨向耳畔边扎进镜墙半寸的细剑。
屋内的镜面已被摧毁的所剩无几,唯有他身边的剑阵尚还完整,唯一的破损就是方才飞来的细剑。
颜王持着玄黑的长剑站在祭台边望来,神色依旧沉静得不像是身处泞稠锈色的血海中,而是坐在院落内静品茗茶。
地面上堆满四肢扭曲的危阁刺客,血肉模糊,偏偏还留着一口想断却断不了的气。
顾长雪迅速皱起眉头,移开视线,望向颜王:“手滑?”
他抬手拔下耳边的细剑,站起身来,走到颜王身边:“不愧是我大顾朝人人敬畏的‘活阎王’,如此武艺,只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到能与你有一搏之力的人。”
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睨向就在颜王手边的蛊书。
“陛下谬赞。”颜王极轻地哼笑了一声,转动剑锋,任锋刃上蜿蜒的浊血滴落,“陛下没想过自己试试么?”
玄色长剑沥干了血渍,才被主人纳入剑鞘。顾长雪眉头微松,刚要开口。
一柄缀饰着华丽珠宝的短刃没入胸口,温热猩甜的血先思绪一步喷溅而出。
顾长雪尚还没反应过来,身体已经先一步重重向下坠倒。
颜王没动,他也不需要动。早在方才拔出顾长雪腰间的匕首,捅进顾长雪的心脏时,他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