挺可笑的。
她自己都做不到不纠结从前的事,却在劝谢寒。
“……我想出海。”
良久,谢寒动了。他把添妆单子拿起来,握在了手里。
他的眼中有些怅然和迷茫,但更多的是放松:“出海很好,我喜欢出海。虽然危险,但——”
他起身,退后两步,对姜宁一揖到地:“姑娘,若将来有一日,我不幸没能回来,母亲和岁雪就拜托姑娘照看了。”
按理说,姜宁该感到些许轻松。
可她心里沉甸甸的。
“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。”她笑笑,“但若真的……”
她承诺:“我当然会的。嬷嬷便如我的亲娘,岁雪便是我的亲妹妹。”她重复着在林如海面前说过的话,“大哥便如我的亲兄长。我们是一家人。大哥,你要想着家里还有人等你,不管遇到多少艰险,处境多么难,也绝对不能丧气。你要平安回来。”
“我还有东西想托你找呢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谢寒直起身,“我昨日已想明白了。我一定会尽力找男子用的——”
“哎呀,不是那个!”姜宁连忙打断,“别想着那东西了,几千年都没有,我看再过二百年也未必会有!我要你找优良果蔬,或海外的点心。我不能出海,好歹让我尝个新鲜!”
她的番茄和巧克力啊!
谢寒喜欢出海,那她是不是可以期盼一下,她牙掉光前还能吃到一顿番茄炖牛腩?
从今天起她一定要更认真保养牙齿!
她一定要用原装的牙而不是金牙银牙吃番茄,这是对美好食物的最高看重!
九月二十七日。
林如海至李宅亲迎姜宁。
谢寒作为兄长,背姜宁上了新的花轿。
八抬大轿四平八稳到了林第。
林第从大门到正院一路中门大开。
宾客如云,人声鼎沸,爆竹声声,烟香飘渺。
姜宁与林如海三揖三让,堂上三拜,同牵红绸,共入洞房。
却扇、沃盥、同牢、合卺、结发、配绶。
所有礼节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,姜宁才认真看向早已熟悉的新夫林如海。
他穿红色可真好看,显得肤色愈白,眸色愈深,两道剑眉竟如青黛画就。
喜房内除了他们便是自家下人,姜宁盯着他看,不怕人起哄。
林如海毕竟不是十几岁才成婚的毛头小子了。林家在济南并无近亲,他各同僚家的女眷更不好进来,所以,这里只有他们两个。
但林如海要出去了。
今日济南城内高官齐聚林第,他少不得要应酬一二。
分明什么都做过了,那些抵死缠·绵,蚀骨销·魂的夜晚似乎还近在眼前,但此刻,新婚的感觉确实让人变得生涩,仿佛少年重来。
林如海摸了摸新妻的脸,没忍住将她抱进怀中,轻轻吻她的鬓边:“等我回来。”
姜宁也愿意维持这让人心醉的氛围,仰起脸笑:“好。”
新房门在林如海身后关上了。
姜宁慢慢退回去,坐在喜床上,摘下沉得似乎要压断她脖子的凤冠——白棠和碧薇忙上前帮她。
她对林平媳妇、林安媳妇、落霞、秋水和屋里所有的丫鬟媳妇笑:“我回来了!今后咱们还是好好过日子!”
“拜见夫人!奴婢们必当与夫人一心,忠心服侍夫人!”
林平媳妇、林安媳妇带头,所有人拜下,对她行大礼参见。
“好了,都起来罢!快,先让我吃饭!”姜宁真是饿得慌。
“夫人,姐儿们想来见您,不知合不合规矩?”林平媳妇笑问。
即便从前不合规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