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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川月 苏弦_ 98224 字 1个月前

让人将他们带进了太极殿,所以适才朝臣的每一句话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慕长珺以为至少慕长临神色该有起伏,可是他没有。这种镇定让晋王心里烦闷陡增,他像是再度将这张脸与殿外端坐在前一言不发的长公主重合。

他们姐弟俩本来就很像。

“如今的局面,不该是二哥想看见的局面吗?”慕长临望向他,“但我观二哥眉眼,似乎并不觉得高兴。”

“不,我自然觉得高兴。”慕长珺怒而反笑,走到他对面坐下来道,“只是觉得悲哀。朝臣大力拥护的嫡长、仁爱之君,竟然此时此刻不发一言不举一行,引颈受戮……当真庸弱至极。”

慕长临闻言微笑,反问道:“二哥看来,眼下你我同居一室,便是我无可奈何的证明。而今廷议事态急转直下,便是我不屑于以同你一般的手腕插足而甘愿饮鸩的下场。你将我自请禁足到此时的表现尽数归为了错处。”

“难道不是如此吗?”慕长珺冷笑,“三郎,你自觉自己行的是君子之道,但你可知这座皇城、这个天下根本容不下仁爱君子!你自可秉承道义,明知阴诡风云在前仍无动于衷入彀,但你既为王,伴你左右者便注定饮恨,这就是懦弱!”

“你的先生,你府上的女眷,如今皆因此被搅弄入风云,你本有机会挡开我的箭,而你没有,这是愚不可及!”

慕长临看着他发问:“所以,二哥是觉得这些尽数不重要吗?先帝在位时曾教导我等,为君德行便是邦国之基,所谓上行下效之理,二哥难道忘了吗?”

“便如你的先生所言,卑劣手腕下绝不会养出盛世之君吗?”慕长珺不屑,“因为你我无权,那口舌上的冠冕堂皇不过废纸一张。今日我可无所不用其极,来日我亦可改写此道,那么是非对错根本没那么重要。”

“皇……长公主的前车之鉴,不就在你我眼前吗?”

话音未落,慕长临忽然合掌大笑,但这并非气急,恰相反,那种伴随身侧的从容并未散去,这笑像是游刃有余,像是在嘲弄这番话的无知。

慕长珺蓦地皱起眉,他还欲开口,遽然听见慕长临冷然道。

“二哥,那你我且看看,究竟是否只能行你的道。”

檐下马骤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敲击。

朝臣们举目而望,窥见殿门前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影。

九思眼睛亮起来,奶声打破沉寂唤了句:“娘亲!”

来人正是崔时婉。

她换下了昨日的常服,身着宫装缓步上前向着殿上的天子叩拜。跟在她身后的女子随之上前而拜,抬首时唇角颤动。

有人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人身上挂着的腰牌,那是州府衙门的样式。

咸诚帝微微皱眉,他抿起唇,顿了片刻终是看向慕奚,道:“三郎不在,王妃的意思,奚儿你来说说看吧。”

慕奚松了手,任由九思扑腾着短腿跑去她娘那边,自己起身道:“回陛下,小婉的意思是,她带来的此人,正是茨州督粮道,季濯缨。”

满堂登时一片哗然,眼前的女官面容枯黄,俨然是久经奔波无所依的模样,莫说茨州距京城不远,即便是真连日奔波,也不至于到如此面目!

“微臣拜见陛下。”季濯缨跪伏道,“若非王妃倾力相助,微臣恐难面君颜!”

这又是怎么回事?群臣面面相觑,就连沈宁舟都难免侧目看了眼赵婧疏。

然而对方也紧皱着眉,似乎也是毫不知情。

“卿且起来回话。”咸诚帝面色更沉,“朕的大理寺卿方言卿有搅乱我朝春闱之嫌,还事涉了安阳一门,眼下你却如此面目被王妃引上太极殿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
“敢问陛下,所涉之事,是否还与北疆相干?”季濯缨深深